于强还要犟嘴，“我是……娘啊！”
唐乐意抬脚踢飞了脚下小板凳，四个板凳腿儿，被她一脚踢到他脑袋上方，碎成一截儿一截儿的碎片，插进于强的头发，插了一脑袋，看着跟刺猬屁股似的。
他怂得要死，不光惹不起于之野，就是于之野这个小媳妇儿，他也不敢惹。
于强吓得抱头鼠窜。
那副怂样儿，逗得到龚家的拿药的人，哈哈大笑。
“该！就该治他！装疯卖傻地天天鬼混……这种货要是放在荒年，就该饿死他！”
“就是好手好脚的，天天不务正业，老天爷不收他，就该有人收拾他！”
来龚家看病的大多是骨折的患者，受伤后基本丧失了行动自如的能力，看着于强这种人，难免心里不平衡。
好好干活的人，遭了灾难，混吃等死的人，反而好手好脚。
“这种酒鬼都让酒糟给泡烂了，身上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污染空气，剁了他喂狗，够都嫌他肉酸……老天不长眼，让他活着有什么用？”
“乐意姑娘，对于强这种烂酒鬼，你就该打折他的腿，再给他扔到河里喂王八！”
唐乐意也被这些骂于强的话给逗笑了，“把他踢出去，我嫌脏了鞋。”
唐乐意和众人说笑着，给他们换药，屋里一片其乐融融。
于之野虽然言语很少，但看着唐乐意的活力四射的笑脸，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
他每次遇上于强，总是会引发他对童年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不能控制住内心想要用拳头揍死他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他，为了一个人渣去触犯法律，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他面上是没有表情的冷漠，但其实正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
唐乐意出手收拾于强，赶走这条疯狗的同时，也安抚了他的情绪。
只要有唐乐意在，他心下难以抑制住的愤怒，和想要不顾一切报复的冲动，就有了一股和毁灭相反的保护的力量。
不是来自于理智，而是来自于情感的保护。
他不再只是一心要不顾一切的报复那些人渣，他要守住眼前来之不易的家。
等到终于送走了这一波病人。
唐乐意才一边收拾换下来的血污绑带，一边想起了一个问题。
唐乐意问于之野，“你真的在研究新药？”
她记得于之野是靠开发了新药，才迅速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所以，于之野不只有学医的天赋，还有经营的天赋。
“嗯。”
于之野轻声回应了一声。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唐乐意故意表现出有些惊讶。
“真的？我还以为是你吓唬他。”
于之野轻笑道：“就是吓唬他。”
“但，真的打算过，拿他试药。”于之野语气淡淡地。
说出的话，透出不把人当是人看的冷漠。
唐乐意想到这儿，赶紧呸了一口，于强不算个人！
她不应该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人渣。
……
只要地基打好，光是盖房子大约十天就够了，房子封顶之后，要散散潮气，才能把屋里刮大白。
黄莹和于之野说，让他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省得搬家的时候，东西不好带过来。
于之野手下研磨着药粉，说本来住在龙王庙，也不算家，本来里面就什么家具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黄莹却说破家值万贯，又跟唐乐意说，让她跟于之野一起回去一趟，好帮忙收拾一下。
唐乐意一脸疑惑地望着黄莹，姥姥这是要干嘛？于之野都说了家里没都没有，还非要过去收拾什么呀？
黄莹拉着唐乐意，到了院子里，说是去割韭菜，其实是说悄悄话。
“小野的娘精神有问题，可能小野不想把那些旧东西带过来，可他娘要是没有旧的东西，恐怕她会不习惯换地方住。万一哪会儿犯病的关头，这些旧的东西就能有用。”
唐乐意这才恍然大悟。
她见过于之野他娘的疯癫状态。那不是一种不能用理智安抚下来的失智状态。虽然她们对这个疯女人报以同情，但要想和她每天生活在一起，和疯病人共处有特殊的方法，更要做更加周全的准备。
唐乐意又问了一些，如何和精神病人对话的技巧。
总算心里有了点儿数。
“那我过去，把旧的东西，能弄走的都弄过来。”
“那必定是小野的娘，你拿出点儿耐心……”黄莹不和于之野明说，就是顾及到他敏感的心思。
“小野那孩子心思重，你对他娘也要耐心些……”
唐乐意点点头，“我知道了，姥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脾气急，不过，我不会和她着急的。”
虽然唐乐意表现的很自然，说要跟着他一起去，两个人忙活起来，比较快。
于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