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大街上也没遇上什么人,怎么她骑车带着于之野,就传成了他们俩在搞对象了?
这个谣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唐乐意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宝珍却突然翻脸了。
“你个死丫头,少跑出来丢人现眼!”唐宝珍追着骂唐乐意,“给你说亲,你不要,偏跟那个小野种鬼混。现在他哄着你,等到他娘的疯病发作起来,打死你都没人知道!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好人能看上你吗?”
这话骂得太难听,村长那边听不下去了。
“乐意她二姑,你跟孩子这么说话,也没点儿长辈的样儿,管孩子是好心,可咒孩子就没必要了吧?”
村长也就是看在唐忠年的面子上,才没骂唐宝珍,但是当着他的面儿,还这么跋扈,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她在娘家是个什么做派。
“出嫁的闺女,就是亲戚了,你爹娘在这儿,怎么分家,那是你大哥和兄弟的事儿。”
村长说得还算客气。村里的规矩,闺女出嫁后,是没有资格分娘家的家产的,早先出嫁时,就已经把嫁妆带走了,再回娘家就是走亲戚,不再算是娘家的人了。
唐忠年的烟袋锅里的烟丝,一直冒出浓烟,正愁得脑壳疼,自己没脑子的闺女又跑出来替他得罪人,咬着后槽牙,才压制住想拿烟袋锅子扣在她后脑勺上的冲动。
唐忠年最在乎的是脸面。
眼下,不光是让村长看着他的三个儿子要造自己的反,他已经觉得很丢脸了,结果,家里的女人还当着村长的面儿吵吵。让村长看得清清楚楚,一家子老婆孩子乱当家,他这个一家之主的脸都丢尽了。
“闭嘴!”
唐忠年狠狠剜了唐宝珍一眼,“你怎么跟你叔说话呢?你叔是村长,也是你的长辈,他教训你,你就听着,你还敢犟嘴,成什么样子!”
唐宝珍平时嚣张惯了,早就惯出来毛病了,这会儿想要压住火儿,哪还控制得住,“我骂她,是为她好……这个死丫头不知好歹,让她去相亲,她还给脸不要脸,跟这儿拿乔,想要我跟她低头,想瞎了心吧她……”
唐忠年举起手里的烟袋锅子,作势要打,“我说话你都不听了,是要反了!”
紧要关头,杨茉莉紧忙过来把唐宝珍拉走,“娘,你别跟姥爷生气,姥爷也拿她没法子,您为了她操心也是白操心,还不落好,何苦呢?”
唐忠年一直都宠着惯着唐宝珍,并不是真的要打她,不过做个样子给村长看罢了。
村长和唐家也是常来常往了,早知道唐忠年两口子,把闺女惯出个姑奶奶脾气。
唐忠年把唐宝珍撵走,一肚子火都冲向唐乐意,“你别以为家里分家了,就没谁能管你了,打趁火作乱的主意,别觉得我不会打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别出来瞎捣乱!”
老爷子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威严。
因为,唐乐意没动地方。
唐忠年教训不了亲儿子了,只能把火撒在闺女和孙女身上。
唐忠年还得腆着脸,跟村长赔笑脸,“老弟呀,让你看笑话了……乐意也不小了,确实该说婆家了,我信老弟你的眼光,你看准的人,错不了。那什么……你找个日子,让他们见见也行。”
村长心说我说的就是于之野那个小子,可被你闺女一通骂,我还怎么说呀?
村长反向唐忠年问道:“老哥,我哪会说媒拉线呀,还不是我老婆爱管闲事儿,看着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想着俩好加一好。我怎么听着大侄女的意思,挺不待见于家那个小子的……这里头还有啥事儿呀?”
唐忠年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敢情村长要给唐乐意说的,就是于家那个小野种。
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实在咽不下去呀。
“能有啥事儿呀?于家跟我们是亲戚,他家的事儿哪有我们不知道的,你说那个孩子连个亲爹都没有,亲娘是个疯子,这样的……谁家的好闺女,能舍得扔臭水沟里去?”
村长:“……呵呵。”
唐忠年说完,王桂兰嫌他骂得不解气,接着又说:“他叔呀,咱们这样的交情,我也不瞒着你说话,于家那个小野种跑到龚家去当看门狗,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我养大的孙女,非要抢过去,我就是打死她,也不能便宜了龚家的狗!”
村长的脸也黑了。
“行行行……老嫂子你也别骂街了。我也不提了。今天纯属我多嘴啦!”
唐乐意上前一步,又把那张纸放在了村长面前,“您说的要是于之野的话,应该也不用麻烦您安排我和他相亲,明天我姥爷要办他的拜师礼,我明天就能看见他。先请您给我写吧,我单独分出去,什么都不要,只要分家单独过。”
村长笑了:“乐意呀,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分家另过,这不是开玩笑吗?”
唐乐意态度很严肃,“我并不是开玩笑。您也看见了,我如果真想嫁给于之野,家里人不是要打死我,就是要把扔臭水沟,我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和他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