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也心急得很,却连迈步都迈不动,眼睛望着龚照达那边,光是心急如焚,就让她血压飙升,站立不稳,靠里屋在门框上,呼吸急促的喘息着……
唐乐意回头一看,黄莹那边的情况也不好,急忙对于之野喊:“你看着姥爷,我过去看看姥姥!”
还好,黄莹旁边的有几个病人家属,眼见她要摔倒,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跤受伤。
唐乐意跑过去拿了药茶,凑到黄莹嘴边,喂她喝下去。
此时,她也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先黄莹扶进屋,让她在炕上平躺下来。
双指并拢,指腹按在黄莹的手腕上,脉搏过快,心率不齐。
唐乐意也有些慌了,猛然间被将要失去亲人的危机感给慑住了。
当年王桂兰带着三个儿子,抢唐乐意的回去的情景,又清晰出现她在眼前。
仗着唐家的男壮丁多,王桂兰什么都不怕,和今天一样嚣张地带着三个儿子直接抢了唐乐意。
就算当时也有外人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两亲家之间争夺孩子,外人也不方便插手。
王桂兰见龚照达和黄莹俩老的,都靠吃药顶着了,更加肆无忌惮。只要她加把劲儿,没准儿闹这一场,就能把这两个药罐子给送上西天。
王桂兰对着里屋的门,高声喊唐乐意,“乐意,你是姓唐的,他们是姓龚的,就是今天一口气咽下去了,也轮不到你给他们送终!”
这话说得太狠,引得屋里和院子里头都是一片哗然。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就是呀……怎么说也是亲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个孩子呢,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呀。”
“可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众人从王桂兰一进入门开始闹,就开始议论纷纷,不过也都秉着外人不好参合的态度,仅止于旁观。
但是一听王桂兰说这话,还是有人听不下去了。
一个五大三粗大概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出来冲着王桂兰母子三个,瓮声瓮气地招呼,“哎,我们都是来看伤治病的,眼瞅着有人要逼死大夫,可就缺大德了……”
王桂兰闻声,脖子扭转了半圈儿,才找着这个说她缺德的人。
“你是谁呀?我们两家的事儿,碍着你哪儿了呀?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个男人也理直气壮地,“我大老远的跑着这地方来,就着急等着见大夫呢!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儿,你就是碍着我了!看着那个躺着的孩子了没有,那是我儿子!今天我赶了两个多钟头的车,跑这一趟,就是想求龚老先生把我儿子的腿接好了。你们这么一闹,把给我儿子治伤的大夫给气得晕倒了,我儿子的伤谁给看?”
王桂兰翻了个白眼儿,在她眼里,这个人就是存心跟她比谁横,她身后两个正当壮年的儿子,两个打一个,这个小子也不是对手。嘿,有儿子就是腰杆子硬,她谁也不怕。
王桂兰叉着腰,瞥了一眼那男人的儿子,小孩儿差不多七八岁,一看就是猫狗都嫌的样儿,“你儿子腿折了呀?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着。那是你缺了德,你损阴德损的,送你两字,活该!”
被骂的男人也火了,“你欺人太甚了,你这个老太太怎么怎么恶毒呀?你才缺德呢……你缺了大德!”
这时候,同是来看伤的人也站出来,指责王桂兰,“哎,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来找龚老先生治伤的,你把老先生给气出个好歹来,我们找谁去呀?”
唐劲杨和唐劲柏一见屋里的人都开始对着他娘指指点点,赶紧挡在他娘的跟前。“你们干什么呀?”
唐劲杨脑子灵活,嘴巴也快,“我们是来找自己家孩子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只有姓龚的一个大夫,你们找别人去不也一样嘛……没有臭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活人还让尿憋死呀?你们找旁人去呀?非吊死在一个歪脖树上呀?怎么那么死心眼子呢?”
这话算是把人都得罪了。
“哎……你说谁死心眼子呢?这片治疗骨伤最好的大夫,就是龚氏正骨了,不找龚老先生我们找谁去呀?”
“就是……你们就没个伤呀病呀的时候呀?会不会说人话呀?”
王桂兰也是在家里天天骂儿媳妇,骂得成看了口头儿习惯,一张嘴就直接带了出来。
她一见对面人多,也不好对付,索性一挑帘子躲进了里屋。
王桂兰看了一眼炕上的黄莹,躺在那儿闭着眼,一声不吭了,心想着赶紧把唐乐意带走,让这个绝户自己死在屋里,没人管才好呢。
“哎呦,你要愿意装病,你就好好躺着吧。乐意,你跟我回去!”
王桂兰语气刻薄,黄莹此时头晕耳鸣,根本没法子和她争吵。
唐乐意给黄莹号过脉了,如果不赶紧把王桂兰这个毒舌的老婆在给弄走,黄莹的血压吃什么药,也降不下来。
就在这时候,于之野喊了几个病人家属,帮着把龚照达也抬进了屋里。
“姥爷怎么样了?”
“不太好……先让他躺下。”于之野和唐乐意说。
唐乐意用双手托住龚照达的后脑勺。
王桂兰从鼻子里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