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脸上也都是泥,身下有一滩污秽,应该是喝过酒,走到这里,醉的不省人事,就地躺下了,还吐了自己一身,而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污秽也滚到了身上。
唐乐意想看一下,是不是认得的人,不过,那人的头发应该是好久没剪了,也好久没洗了,又滚上了呕吐物,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怪不得她一靠近,那股味儿把人熏的眼睛疼。
于之野皱着鼻子,对她摆手,“你躲远点儿……我把他弄到路边。”
唐乐意往后退了一步。
于之野双手抓住那男人的胳膊,把他拖到路边,“他只是醉酒,没什么事儿,等他醒了酒,他自己就会走了。”
唐乐意听他说没事儿,那就确实是没事儿。
她也十分厌恶酒鬼,像这样的人,要是在冬天,在外面醉死过去,很可能会冻死,不过现在是春天,阳光充足,他又吐了出来,睡一觉也就醒了。
他们两个处理酒鬼完之后,又骑上车子。
于之野还是坐在后面,只是他闻了一下自己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把手放下抓紧了车架子。
摸过脏东西的手,不能触碰到她的身上。
龚氏正骨的小院子,就在前面不远处,离着镇上的主街,还有一段距离。
最后一个转弯后,唐乐意感觉车子蹬着,轻巧了不少。
她一回头,于之野正在后面跟着走。
他在到转弯的路口之前就跳了下去。
接着转弯下去是一小段儿土路。
唐乐意直接把车子骑进了院子。
院子里都是人,一看见她进门,就冲她喊:“哎呦,可来人手了……里头忙死了,一个被人砍了的刚抬进去!”
“我先去洗手,马上就进去!”走在唐乐意后面的于之野,闻声快步跑进来。
情况紧急,必须快速做好准备。
唐乐意同样跑起来。
跑到压水机跟前,压清水,告诉于之野,“快洗!”
于之野双手接着新压上来的清水,仔细搓洗每根手指。
唐乐意给于之野打了水,又拿出消毒皂递给他。
于之野连续用消毒皂打满双手和小臂,仔细清洗了三遍。
唐乐意也清洗了双手。
虽然无法做到真正地无菌造作,但消毒杀菌的过程,于之野一直非常注意。
于之野和她洗完手,一进屋门,就看到龚照达正忙着处理伤口。
他一抬眼,看见于之野和唐乐意,没有时间,顾得上训斥他们,直接命
令道:“过来!肋条折了……还刺破了肺叶!”
简明说明情况。
是为了让于之野立即明白该怎么配合。
唐乐意动作利索的配合,准备好接骨的工具,做好辅助工作。
第一紧急的事是处理止血。
她准备地给龚照达和于之野递上工具,可以有效提高他们的处理速度。
三个人争分夺秒,折腾了十多分钟,才把这个重伤的人,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
等到处理完,唐乐意发现,龚照达的衣服后背上,有一大片湿透过来的印记。
于之野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
“呼呼……好了……”龚照达累得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于之野则是过去外面,重新清洗手上的血污。
得知人没死,救过来了,院子当中一些过来换药的,或是拿药的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有人扒着门窗,看清楚了受伤的人是谁,便和旁边的人说事故发生的经过。
唐乐意一边处理剩下的卫生杂务,一边撤下盖在伤者上身的白布,这下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还是她认识的人。
送他过来的人,是桃叶儿集村里刘根儿同族的叔伯兄弟。
刘家兄弟被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起到底怎么回事儿。
出了这么大的热闹,又能亲眼得见,必须得打听清楚细节呀,这可一拿来唠嗑能唠好几年。
“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哪是一条人命呀……三条人命啊!刘根儿的娘当场被砍死了!”
还是刘家族里的亲近的人,知道得清楚。
“不是呀,前天才听说他媳妇上了吊,怎么今天他一家子也闹自杀呀?”
“你知道的,那都不是新闻了……刘根儿把他媳妇打了,他媳妇才上吊了,他这是被娘家人打了!”
“你说的不对,下死手的不是娘家人,是他媳妇儿原来的相好的!自古奸情出凶杀。带绿帽子这种事儿,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那怎么是戴绿帽子,被奸夫给砍了?这勾搭有妇之夫,还有理了?”
“还不因为刘根儿把她媳妇肚子里头的孩子给打没了……他媳妇儿也想不开上吊了,两条人命断送在他手里,那相好的可不得跟他玩命儿嘛。”
“刘根儿媳妇怀的孩子,不是因为给桃仙娘娘那块披红被人扯了,这才掉了嘛……”
“你不是本村的,你不知道这里边的底细……什么给桃仙娘娘披红,给桃仙娘娘上供,都是幌子,骗人的!刘根儿根本就不行!”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