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桃叶儿集到桃溪镇上,差不多有二十多里地。
孙三斤和孙艳美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们俩个人一起上,用麻袋套上唐乐意,再捆上她的手脚,看她还怎么跑得了。
驴车上总共三个人,都时刻准备着,等到没人地方好下手。
驴车一直顺着大河堤走,走过差不多一半路程,就到了大转弯的地方,这个转弯还是个大斜坡。
从相当于两层小楼高的大堤上,拐下去,坡度挺大。孙三斤全神贯注在前方,双手勒紧穿过驴嘴的嚼子,控制驴子减慢速度,嘴里喊着:“吁!吁——”
孙艳美也有些胆小,双手紧抓着木板车的边缘。
她瞪大眼睛看着唐乐意在颠簸的车上,稳稳站起来,而那个被她藏进篮子里的麻袋,此时却在唐乐意手里。
唐乐意大喊了一声,“孙艳美!”
“啊?”
孙艳美一愣神儿的功夫,眼前一黑,脑袋被套上一个麻袋。
唐乐意启动空间工具包,身随意动,抬手从耳旁虚空中,抽出一根飘着红缨的标枪来。
唐乐意单手握枪,对准驴屁股,蓄势待发。
右手单掌发力,力聚在枪身底端,红缨枪从她手中射出去,猛刺向驴臀部正中。
中!
骤然间,驴子发出一声痛苦地嘶鸣。
向前猛冲下去。
驴惊了!
狂奔中的驴子,扬起来一股烟尘,带着后面的板车,直冲下大河堤。
孙三斤惊慌失措间举起手里的鞭子,狠抽打驴子,“给我停下!”
结果是越抽鞭子,驴跑得越快。
剧烈地颠簸把他甩下去,仰摔在地上,被后面的木板车压过,正好压在大腿根处。
而唐乐意早已在射出标枪的同时,借力使出一个后空翻,从车上一跃而下,平稳落地。
她拍去手上尘土的功夫,正看到驴子连车带人翻滚着停下来。
孙艳美上半身套进麻袋里头,一路打着滚,滚出了一里多地。
听她嘴里喊着救命,唐乐意只觉得好笑,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喊破喉咙也喊不来人。
唐乐意正想着把他们扔在这儿,任其自生自灭,自己就这么溜达着走回村去。
偏偏这时候,大路另一头就冒出来一个人,一身深蓝布中山装,骑着一辆黑色飞凰自行车。
唐劲松骑着二八大杠,车子后椅座上,绑着一只上面贴着红十字的棕红色药箱。
上面红底白字,清晰写着几个大字。
桃溪兽医站专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乐意的亲爹,孙艳美的爷们,孙三斤的姐夫。
唐乐意停下刚要转身离开的脚步,扭回头看向唐劲松。浓眉大眼和唐乐意眉眼间,很像。不过她对这个爹可没有什么父女情。
唐劲松是兽医,因此上来先查看了一下驴的伤势。
这是村集体养的驴,受伤就是村里集体财产的损失。查看之后,确定驴子只是受惊,连带拉着的木板车翻进路边沟里,驴身上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接着,他才去查看被木板车倒扣在下面的孙三斤。
孙三斤的一条腿,被板车散架之后,脱落的大车轴砸中。
唐劲松皱眉,这条腿已经砸得变形了。
唐劲松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搬开压在孙三斤身上,摔烂了的木板车。
孙三斤躺在沟里哀嚎,叫唤出来的全是骂娘的话。
唐劲松动了动他的腿,“你试试,看看还能动吗?”
“##!##!”孙三斤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唐劲松在家是老大,唐忠年又对他家教严苛,他是从来不骂脏话,也特别厌恶旁人当他的面儿骂脏话。
“再骂一句,我把你扔河里去,先把你的嘴洗干净!”
孙三斤疼得龇牙咧嘴,“我她娘的不说了!”
看他嘴欠,唐劲松强压着怒火,孙三斤这种人可怜又可恨。
“你试试,用这条腿使使劲儿……”
唐劲松一松手,孙三斤的那条腿,落回原处。
他每天过手治疗的都是牲口,下手就比较重。
孙三斤疼得直翻白眼,嘴里叽里咕噜说不出整句的话。
唐劲松看他上身没事儿,只不过大腿可能砸断了骨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孙艳美在麻袋里面,发出闷闷地声音,“来人呀……救命……”
唐劲松听见有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过来的。
怎么还有一个女的在喊叫救命?
他过去掀开那人头上套的麻袋,一看是孙艳美,皱着眉头问她,“你们俩这是怎么弄得?”
孙艳美一张嘴,哇地哭出声来,“娘啊……我差点儿死了啊……”
见她嚎啕大哭,唐劲松皱着眉向后撤了一步。
孙艳美向前一扑,跪爬过去,双手抓住唐劲松的裤腿,“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快让人打死啦!”
“谁打的你?”唐劲松左右看看,只有孙三斤和一头驴。
“还不是你那个心狠手辣的闺女……”孙艳美立马告状,刚才就是唐乐意把麻袋套在她头上,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