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等部族的荣幸啊!”
“是啊,是啊,以后将军但有吩咐,刀里来火里去,眉头也不皱上半分!”
姜维点了点头,面色蓦然一肃,冷道:“你们能在危难中施以援手,姜某人自然是感激的。但类似潘朐、蹏当之流,此前信誓旦旦要来会盟,一旦遇到外力威胁,又要调转枪头对付‘盟友’,你们说,这样的部族要不要受些教训?”
“罚,当然要罚!”
“不罚不成规矩!”
“是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了!”
诸羌豪装作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争着表态。
“很好!”姜维微微颔首,正色道:“那么今日宴后,诸位赶紧回族中收拾兵马,三日后,我等相聚于下辩城下。到时候,某要领着大家伙儿逐一去收拾那群不讲信义的小人。”
“啊?”
“这样啊……”
诸羌豪不知他何意,虽然不敢当面拂逆,但话语中满是迟疑。
姜维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你我既然结盟,自当利益均沾,姜某在此承诺,一旦攻下这两部,我只要精壮人口,其余所有子女,财帛、牛羊,任由大伙取用!”
他此话即出,便是再笨的人也已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这是真的要给大家汤喝了啊!毕竟潘朐、蹏当两部也算强盛,抛去男丁,还有数千人口,数万牲畜,即使诸部平分,也能分得好些财货,这不是汤,而是一口连汤带肉的美味啊!
诸羌豪目中已经流露出渴望的神色,没口子歌功颂德起来。
姜维却满不在乎摆手打断,继续道:
“等到击破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等便马不停蹄,直取盘踞阴平的白马氐人强端,他嚣张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还一还债了!”
诸羌豪闻罢,面有惭色,皆没了声响。
说起来,白马氐王强端正是他们的心腹大缓,试问在座诸部落哪个没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略阳会盟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号召力,开设榷场是一方面,抗击白马氐人这一口号更是极重要的原因。
但还在片刻之前,他们尽皆沉醉在将要取得的巨大收益上,反倒将国仇家恨抛诸脑后了——大抵这也是羌人的天性,见利则喜,容易哄骗。
望着这个不忘初心的汉人男子,诸羌好心中除了敬畏,更多了一份佩服。
他们左右互视一番,忽齐刷刷跪下,恭恭敬敬道:“一切听凭将军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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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宴仍在继续,兵营校场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处已经暂时做了看押羌兵俘虏的临时监狱。校场平时看着并不算小,但一俟挤下近四千俘虏,仍显得满满当当,再难腾挪。
因为这四千人都是羌人青壮,未免哗变引发大乱,他们的武装已经全部被除去,兵营四周亦设有重兵巡逻。
但俘虏们丝毫也没有反抗的念头,因为此刻,他们全部的目光皆投注在点将台上,那员年轻的汉人将军身上。
那人白日里厮杀半晌,到了晚上既不曾参加宴会,此时亦顾不得休息,正领着百余手下忙进忙出,急着为受伤的同伴做包扎治疗——
正是救护营主将柳隐。一个晚上时间,他已经整整救治了数百人,此刻却是累得点腰都直不起来。
须知羌人生活困苦,但凡谁在战场上受了伤,从来都是自生自灭,哪里受过这等对待?故而得了救治的不住磕头感谢,尚未救治的亦满脸期盼,便是无甚损伤的亦惊叹不止,由是阖场四千俘虏,竟没有一个想着要逃走或者反抗,尽皆安安静静坐在校场之上,殊为奇观也。
姜维中途离席,孤身赶至兵营校场,立时看到这副景象,颔首之余,对柳隐的印象不由更深。
接下来还有对氐人的一战,此番前来,他却是要收一些精壮的羌骑为己用。
羌人向来以力为尊,在主帅死亡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忠诚守节的概念,只要拳头够大,枣子够甜,便不由他们不听话。
他径直走到点将台前,挥手阻断柳隐的行礼,运足力气,朗声道:
“羌人兄弟们,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下辩已落入我军手中,你们妻子家人的命运也都捏在我军手里。你们若想要救他们的一条性命,从今日起,便要听我的号令行事。只要你们听话,姜某人可保证,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明白了吗?”
有眼尖的羌人认出他是白日里纵横无敌的猛将,见面皆感畏惧,又听闻家人妻子的下落,顿时连最后一丝反抗之心亦随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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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诸羌豪谨守约定,纷纷告辞回家点兵。
姜维留下柳隐、越吉固守略阳城,自己则领着马岱、魏荣、赵统、杨千万,并突骑营八百羌骑,以及从羌兵俘虏中点出的六百能骑善射之辈,组成一千四百骑兵;又征用缴获来的战马,一人双马,日夜不停,直奔暂由马超接管的下辩。
当务之急是整顿联军,讨伐首鼠两端的潘朐、蹏当和白马氐人,并趁这个机会将羌人联军转化成朝廷的异族仆从军。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道难题摆在马超和姜维的面前。
下辩虽然已经平定,上禄、河池二地亦当俯首臣称。这三地属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