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智高孤绝、喜怒平生的法正孝直还在!
如果是法正的话,应该可以成功劝谏主公当进则进,当退则退,总不可能再送给陆逊一个东南风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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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山来,众人回到营中,刘备召集各位大将商议军事,姜维则领了几员羽林郎巡营。
大军初至,将士们摩肩接踵,营内自是一排忙碌的景象。
来到寨门,忽见关平正在亲自掘土,边上关兴一脸不耐烦地陪同劳作。
姜维好奇之下,忙上前见礼:
“大兄,这等事情交由士兵来做便是,如何亲自动手?”
关兴见是兄弟到来,高兴道:“伯约你来的正好,兄长他说要教我安营扎寨之术,按我说,这安营扎寨还有什么难处,立几根桩子,形成一堵墙不就完了吗?”
关平白了关兴一眼,沉声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为将者,当先使己方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方能静候时机,克敌制胜。大军在外,安营扎寨最是紧要之务,安国万不可小视。”
关兴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边上姜维闻言,眼睛却是一亮。
他以率领骑兵野战、偷袭见长,对于阵地战确实见识不多,说起来他这也算是十分严重的偏科。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倘若战将不会堂堂正正的对决之道,一味只靠投机取巧,耍些小聪明,绝非长久之计。
俗话说得好: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为将者,唯有勤修内功,夯实基本功,才是纵横天下、无往而不利的正途。
姜维所苦者,在于无良师也。
此前在蜀中,上司赵云事务繁忙,他不太方便去打扰;而张苞、关兴两位义兄皆以武艺见长,治军非其所长;糜威就更别提了。
但他也知道,当世治军之大家,首推关羽。
而关平跟随关羽多年,安营扎寨、训练士卒等本事,皆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说是尽得关羽之真传也不为过,眼前不正是极佳的老师吗?
姜维心中一热,连忙请教。
关平瞥了关兴一眼,叹道:“安国你若有伯约一半勤勉,早就将父亲一身所学尽数领会,哪里还要为兄在此饶舌?”
关兴露出讨饶的表情,忙道:“行了行了,小弟这就洗耳恭听。”
关平无奈得摇了摇头,当即开始一一指点:
“凡大军到了一处地方,须立即安营扎寨。”
“安营之地,最好是背山依水。”
“安营首要之务,便是修墙挖壕,墙高八尺厚一尺,用草坯土块组成;壕沟深一尺,切记沟土须要搬到两丈以外,以防敌人进攻时,就地取材将壕沟填掉。挖壕一事,不管风雨寒暑,限一个时辰完成。”
“壕沟外是花篱,花篱要五尺,埋入土中两尺,花篱有两层或者三层。搭篱笆是防敌军的骑兵。”
“营垒的防御墙内侧叫子墙,士兵站这里,墙外面一层是篱笆,再外边是壕沟,防步卒……”
对于关平而言,关兴、姜维二人,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亲弟弟的结义兄弟,算起来也是自家兄弟。
故而他不疑有他,将父亲关羽平日所教授的知识,并自己历年的经验仔细阐述,没有丝毫保留。
姜维深知关羽擅长打阵地战,关平所授皆是历经实践检验之金科玉律,是这个时代战场上颠扑不破的至理。
当下屏息凝神,细细聆听,遇到不懂处,旋即提问请教。
关平自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关兴见义兄弟如此认真,生怕就此被比下去。他好胜之心渐起,竟也强打起精神,收起不耐烦的神色,仔细聆听乃兄教诲。
整一个下午,关平带着两人走遍了整个营帐,将安营扎寨紧要之处一一点出。
这一路行来,姜维只觉受益匪浅,许多平日里不懂的、或者半懂的知识,此时尽皆融会贯通,倏忽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而作为老师的关平,对乃弟关兴今日之表现亦异常满意。
平日里,兄弟俩练习刀法骑术,关兴总是积极得很,一到传授行军打仗之术时,他便只想着逃脱偷懒。难得将今日这般,仔仔细细聆听整整一个下午。
关平心情大好,临别前,又道:
“今日所扎得只是大军主营,明日还要在大营四周扎下另外四个营盘,这叫做五子营。这些营盘有的用以护卫粮道,有的用以监视敌情,各有各的用处,又互为犄角,守望互助。主公已经将此任交与为兄,你们明日一并再来观摩一番。如张苞得闲,可叫他同来。”
姜维闻言大喜。
他正愁今日课程匆匆,尚未来得及消化,明日若能从头到尾学上一遍,自然可以加深印象,彻底化为己用,当下躬身抱拳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