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后的温情明显变得懒惰了,比如往日都能早起,最近一段时日却根本醒不过来。
等到她从床上爬起来时,外头早已是天光大亮。
岑夏听到动静快步进了房间,温声唤道:“姑娘,醒了?”
温情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随口问了句,“庭深呢?”
岑夏说道:“世子在书房,今日有人快马加鞭给世子送了封信。”
温情“哦”了一声,又道:“夏夏,帮我取衣服过来,起了。”
岑夏脸上含着笑容道:“欸。”转身便往衣橱走去,边取衣物边道:“对了,姑娘,昨日夜里发生了件大事。”
“……恩?”
岑夏将衣物取了过来,伺候温情穿衣,“是绣坊那边的事。”
“绣坊?绣坊什么事啊?进山那边的足踏机这么快就做好了送过去了?”温情张开双臂,看了眼复杂的衣物,蹙了蹙眉心,“夏夏,今天感觉有点儿凉,帮我换件薄棉的过来,我穿着舒适。”
岑夏又去衣橱里重新拿了件橘红色的长衫,是绣坊新做的棉衣,穿在身上即保暖又轻快。
温情现下怀孕了,最要紧的就是穿得舒适,行动方便。
她把衣服穿好,才道:“你继续说。”
岑夏回应道:“哪是沈匠头那边啊,是高匠头女儿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坞堡都在传这事呢,奴就听了一耳。”
温情不觉好奇起来,“高喜?她什么事啊?”
岑夏说:“高喜不是喜欢沮渠队长嘛,可高匠头不同意高喜嫁给沮渠队长,于是托人说了坞堡上的一家农户,叫…叫顾……文,对,叫顾文。昨天白天的时候顾文和高喜在绣坊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顾文一身火气,把高喜骂得一文不值,好多人都听到了,骂得可难听了…说……”
“说什么?”
“说……”岑夏凝眉思索了下,又道:“说高喜不知廉耻,就是跟另一个男人勾搭……”
“呵——”不就是自由恋爱那点事?说什么勾搭,这么难听,高喜就不能追求她的爱情?
温情不屑地撇了撇嘴,淡声道:“继续。”
“后来正好高匠头回来了,那顾文看到高匠头立马秒怂,但口气里都是置喙高喜的话,高匠头听得心里不舒服,到了绣坊后就把高喜给教训了一顿。
本来这事吧,已经闹得很不好看了。高喜一天没出门,也没去绣坊做工,就待在家里。谁想到半夜的时候,顾家人竟然带着农具找上了高家的门。”
“……为什么啊?”
“顾家人说高匠头家不仗义,这婚事不愿意就不愿意罢,把他们家顾文打了是怎么回事!听说顾文被打得现下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顾文是顾家一脉单传,这顾家人哪里罢休,必须要高匠头说个理出来…可高匠头也是一头雾水啊,她没干过的事哪里能承认?”
温情听到这儿插嘴评价了句,“一脉单传?有意思。”
这顾家在坞堡上就是个农户,一脉单传怎么了,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
她倒是觉得这顾文就该打!
谁让他骂高喜,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要说高喜就算有错,不,爱情的事没有对错!他这般骂人就绝壁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这顾文究竟谁打的?”
“姑娘,且听我说完,”
“……”
“顾家和高家闹得不可开交,当场就打了起来,顾家人仗着人多势众,一巴掌扇在了高喜脸上,住得离绣坊近的人家都点了烛火出来看热闹,就是没一个人帮忙的,高匠头那叫一个恨啊,见高喜被打,当场便不给顾家人好脸色看了,上去就扭打了起来。
闹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后边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沮渠队长竟然从高匠头家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阴着一张脸朝着动手的顾家人说,你们谁敢动她们,他就杀了谁!”
岑夏说得激动万分,听得温情黑眸晶亮,唇上染了笑意。
她轻笑着总结,“这是要英雄救美啊?”
岑夏受温情情绪感染,也跟着乐起来,“是是是,姑娘,就跟那话本子里说的一样。”
“……”
岑夏兴奋的脸颊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神情又耷拉了下来,“姑娘,你说,这本来多好的事情啊,高喜喜欢沮渠,喜欢就喜欢呗,高匠头把高喜嫁给沮渠,多好的事情啊,偏偏高匠头不允。沮渠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还是从高匠头家里走出来的,你是没见着高匠头当时的神情哦,那种……气到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和想要杀了高喜的心都有了的样子……啧啧……”
岑夏说到这儿摇了摇头。
温情被她描述得那么细致的语言逗乐了,夏夏,你说得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啊。
“然后呢?”
“然后顾家人就认定高匠头一家在骗他们的感情,说沮渠队长入夜了都已经跑到高匠头家里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还在骗顾文,高喜这种败坏名声的女人他们是万万不可能娶的!他们就在绣坊门口又哭又笑的,说高匠头家不厚道,两面三刀骗人!……
高匠头是身上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啊,她一气之下狠狠扇了高喜一巴掌,高喜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