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
整个南门,就跟撕开了天河的瀑布似的,直接从天空倒下无数的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地面,很快,地面就被雨水淹了。
“将军,天生异象,刚有狂风,现又暴雨,恐怕是城内的妖道张角施法了,要不,暂避锋芒,先撤一阵?”
白马义从是骑兵,来去如风,可架不住骑的是白马,不是水牛,地面一旦被淹,道路泥泞,白马义从的战力就少了八九成。
最主要的,一旦水淹,战马容易受惊,若引起践踏,骑兵一乱,届时再想退,就晚了。
“撤!”
公孙瓒不作思索,直接下令全军撤回,都下暴雨了,地滑、墙滑,的确不宜拉白马义从出来亮眼,容易弄脏他的白马义从。
公孙瓒一手建立的白马义从,使用的是清一色的白马,是幽州没有黑马么?
当然,不是!
骑白马的是王子嘛,够拉风,够耍帅;适合骑黑马的,只有像黑面张飞那长相的粗犷莽夫。
箭,
公孙瓒放了,也放完了,
每个白马义从随身所带的十个箭壶,全都空空如也。
况且,公孙瓒想撤就撤,公孙瓒的老师是汉军讨贼主将卢植,本就自带偏爱光环,谁能奈何得了他。
公孙瓒一撤,绕路而回,正在西门的董卓就捕捉到了动静,心里暗忖,
“直娘贼,他们都撤军了,还让洒家在这儿当强攻?硬上?凭什么!洒家是良家子,不是大傻子。”
“传本将军令,前军变后军,速撤!鸣金收兵!”董卓越想越不对劲,当机立断,同样鸣金收兵,率军回了营寨,还唤来西凉铁骑的粮草官一通吩咐,
“你!记住了,回营后,替洒家去向卢中郎讨要粮草,若敢忘了这事,洒家宰了你。”
董卓不缺粮草,跟卢植要粮草,图的是心理平衡,董卓干活,从不吃亏,出一分力气,拿一份粮草,公平!
北门,城外。
曹操的兵马,十不存一,几乎要被黄巾大军包圆了。
“孟德,孟德...是我呀,我曹仁曹子孝,小心!”曹仁杀麻了,在乱军之中,找到了曹操,喊了几句,曹操并没有听到,曹仁只好向曹操靠拢,顺手替曹操杀了几个欲偷袭的黄巾反贼。
曹仁越杀越深感无力,一开始,曹操军势头很好,城墙上的张梁几乎要被俘虏了,拿下城墙,打开城门,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谁知,黄巾反贼就像不死的小强,被揍得越狠,越悍不畏死,且人数如潮,跟捅了马蜂窝一般。
曹操听到曹仁的声音,收刀护在身前,辩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满脸是血的曹仁,是自家的兄弟,
“子孝,没事吧?元让、子廉和妙才呢?子孝,你传令下去,兵合一处,不得自行分兵,另外,叫元让来见某。”
曹操的大军,一直都交由曹仁来统领,虽说曹操是整个豫州陈留军的核心,然而曹操只是一个吉祥物,冲锋的是夏侯惇,指挥的是曹仁,哪怕是粮草辎重,或者练兵行军,也归曹洪和夏候渊管。
“孟德,来不及了,快随我杀出去,速速突围,若晚了,一旦被黄巾反贼包拢,就走不了了。孟德,先杀出去再说,元让他们不会有事的,走!快走!”
曹仁没听曹操的,论对局势的判断和大军指挥,曹仁妥妥的将帅之才,这时候怎么会撇下曹操,去找夏候惇几个呢,只见曹仁的长剑没停,斩了一个接一个的黄巾力士,拖起曹操,拼命地往后退,嘴里高声呐喊,
“全军听令,立即突围,后军变前军!保护主公,撤退!”
曹仁故意大呼,如此一来,曹军就能知道曹操的位置,一旦瞅见曹操在撤退,大伙就能跟着撤退,效率可比军令强多了。
“子孝,你放开我!我不能走,大军还在厮杀,元让他们还没退,你放开...”曹操也知势不可为,烧钱烧起来的一万兵马啊,曹操心里不甘。
不过,撤,肯定要撤的,曹操只是不愿意放弃夏候惇等武将。
这些人,都是曹操攒起来的家底,曹操宝贝着呢。
突然,一骑从刀山血海中杀出,身上的刀伤剑刺,满满麻麻,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
“孟德,退!快退!攻不上去了,我军死伤惨重,黄巾反贼派出来守城的,皆是精锐,全是张角麾下的黄巾力士,而且东门这儿,不止有张梁把守,张宝也来了,还有十多个大将,我军打不过了。”
来人,正是夏候惇,字元让,夏候惇与曹操有血缘的骨肉之亲,当初在陈留,夏候惇第一个带头,响应曹操举兵,成为曹老板创业初期,最忠实的粉丝。
最关键的是,夏候惇这人还极莽,只要厮杀,必冲锋在前,手持一把宽刀,无所不利。
不过,夏候惇今儿栽了,竟然无法拿下区区一个城门,这份挫败感,可比身上的伤口还来得猛烈些。
曹操看到夏候惇,眼色一喜,损兵没折将,不幸之中的大幸,转念之间,就想通了,嘴角一扬,安抚起夏候惇,“嘿!元让,伤不要紧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事,人没事就好,回去重整军旗,再杀黄巾反贼一个底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