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飞找上温浅的时候,温浅也觉得很意外。
自从那天晚上酒吧一别,两人的生活再无交集。
日子简单平淡,像平原上的溪流一样缓慢安静。
茶馆里,温浅看着眉宇忧郁的谢咏飞平静地诉说着霍允铮鲜为人知的过去。
她才知道,霍允铮之所以会留着灯睡觉,是因为他害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满脑子母亲和继父车祸爆炸惨死的画面。
那场车祸以及童年遭遇的所有不幸,给霍允铮的心理创伤实在是太大。
谢咏飞通红着眼眶道:“他一直没能从当年的事走出来。这些年我因为家里和签证的原因也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所以每次回来看到他越来越清冷孤僻的样子,我总是担心他执着于给他母亲讨公道陷入偏执,去伤害身边的人,也伤害他自己。”
“三年前他的父亲被收走所有股权赶出霍氏,已经得到报应了。我不希望阿铮再继续纠结过去。我相信他母亲也一样,希望他能开心快乐起来,过好他自己的人生。”
谢咏飞慈父心态,语重心长。
只是……
“为什么是我?”温浅双眸抬起,面容流露不解。
她自觉还没有能让霍允铮放下仇恨开心起来的本事。
毕竟霍允铮说过了,她在他那里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眼睛微眨了一下,谢咏飞轻叹了一口气,替霍允铮解释了起来,“我听陈禹说了你们之间的事。那个粉色玩偶,不单单是阿铮想买给他妹妹的。”
谢咏飞想,如果没有那只玩偶,两人也不会心生嫌隙、信任基础崩塌,没准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一起。
谢咏飞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补充说到,“那是个会录音的玩偶。里面还有阿铮母亲对她们母子俩有关于未来的愿景。”
“她希望她的阿铮快快乐乐地长大,尽快回到她的身边。”
“阿铮每次想他母亲的时候,就会把玩偶拿出来,一遍一遍地听着录音。就感觉他母亲正在哪里等着他,从未离开过他一样。”
谢咏飞希望温浅理解,并原谅霍允铮当时的过激。
温浅确实没想到玩偶里面还藏着玄机,随即了然道:“我明白了。”
心里想着,难怪霍允铮那天就跟要丢了命一样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谢咏飞看着安静沉稳的温浅,也不隐瞒自己的私心,“阿铮大学的时候其实有过一个女朋友。那时候两人快快乐乐的,我以为他们能一直相伴走下去。”
“结果,阿铮一直放不下他母亲的事,一直隐瞒身份在暗地里筹划着如何从他爷爷和他父亲的手上抢走霍氏,两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敢再爱,因为害怕爱的人都会从他的身边离开。”
谢咏飞言语间希望温浅能主动深入地去了解霍允铮,不做那个率先离开的人。
对此,温浅垂了垂眸,“可他帮我,仅仅只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而且他还有未婚妻。”
温浅想,怎么都不该她出面来帮助霍允铮走出过去。
谢咏飞不以为然,语调意味深长,“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孩子。我相信你和阿铮能理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
“至于阿铮的婚约,年前已经解决好了。那本来就做不得数,早在三年前就该断了的。”
“而且夏家昨天已经和郑家一起公布了婚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很多人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好在阿铮比我们这些祖父辈强多了,不需要靠出卖自己的自由意志来巩固手里的财富。所以,你不用为此有太大的顾虑。”
夏兰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那个对生命没有一点怜悯和敬畏之心的女人怎么会肯那么乖乖地顺从?
霍允铮做了什么,才能说服这样对他痴迷已久的人不再纠缠?
花生之死历历在目,温浅心有疑虑。
谢咏飞见温浅不说话,知道温浅需要思考的时间,但总归不是没办法说服,于是拿出了一张支票和名片,推给了温浅,“这是我在国内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我知道做这件事可能需要点时间,所以最后不管成不成功,五十万的酬劳我一分不会少。”
“您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吗?”温浅拿起桌面上的空白支票,不知道初次见面的谢咏飞为什么对她那么信任。
谢咏飞坦然一笑道:“说俗点,阿铮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金矿。颜值在沪江一众富家子弟里也是最出挑的。”
“我相信全国有很多女人都会上赶着想要嫁给他。就连夏兰若,无非也是阿铮满足了她各个方面完美伴侣的幻想。”
“可你很特别。放着这么优质的男人在身边,你没有想着利用近水楼台的机会从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这真的很难得。”
谢咏飞眼里流露出对温浅的满满欣赏。
混迹商场多年,他见过太多不择手段自己送上门的女人。
谢咏飞自是不知,温浅心里不是没有过挣扎。
然而霍允铮是她的恩人,是她身处黑暗时第一个对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