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仪带着笑看谢屿天,顾自说道:“我明白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宫内人。”
谢屿天点点头,拱手作揖行礼道:“正是。”末了又道:“不知王小姐可否方便让在下为你把个脉?小姐你方才苏醒,还是要把脉后才能让人放心。”
“哦哦,是该如此。”王大人夺过话头继续说道:“仪宝,可有哪里不舒服啊?”
“放心吧,爹,我感觉挺好的。”王仪伸出手腕,谢屿天将尖细的指尖触在王仪象牙般洁白的肌肤上,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似乎并无什么大碍。
“谢公子,小女如何?”王大人焦心地问道,王威亦十分宝贝地看着自己的妹子,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脉象平和,王小姐没事了。”谢屿天收手说道。
“太好了!”王大人抚手叹道,搂过王仪,老泪纵横着。
“爹,女儿让您担心了,女儿不孝。”王仪拍拍父亲的肩膀,有些愧疚地说道。
“好好,没事就好。”王大人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那管家吩咐道:“乌木棺材如今已用不上了,你快将它细细擦洗收入库房。”
“慢着。”谢屿天阻止道,向王大人拱手作揖行礼道:“王小姐身体康健,这自然是最好的,可谢某人作为一名仵作兼大夫,对王小姐的起死回生之遭感到十分好奇,能否请王大人稍等片刻,待谢某人查验完毕后,再将厅堂之物收纳也不迟。”
“谢仵作对王家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没有不许之理。”王大人爽快赞同道:“你自便,我和夫人且先回房歇息了。”
“多谢王大人。”谢屿天送走王大人,便蹲在地上四处观察着。
“你在看什么?”王仪亦蹲在谢屿天身边,好奇地问道。
“王小姐,我很好奇你死而复生的原因。”谢屿天如实相告道。
“有可能是阎王爷看我年纪小,不忍心收我,故而又叫我回来了。”王仪打趣儿说道,玩弄着胸前的一小缕头发,又调皮地说道:“还要,几日不见,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生疏了?叫我王仪即可。”
谢屿天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我是仵作,自然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之事。万事万物自有因原,找到因原,便可破解其中奥秘,这才是我一直以来信奉的。”
王仪一双眸子含着秋波看向谢屿天,谢屿天完整地出现在她的眼眸中,她怦然感到有些心悸。
“那,你可发现些什么?”王仪歪着头问道。
谢屿天站起身子来,说道:“暂时没有,但我相信,很快便会给我一个答案的。”
谢屿天复又行至那乌木棺材前,向内探视,只见棺材内铺着丝绸金缕烫红丝绳蚕丝布,一块凉玉枕压平边角,玉枕旁有一滩暗色的水渍。谢屿天低头俯身,以食指捻了捻那液体,放在鼻尖轻嗅。
他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打着乌木棺材,又抬眼回望从用膳地到此处的路径,方才的情形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现……
是王大人和王夫人哀天震地的哭喊声,一片喧哗之中,王夫人晕倒,管家命几个丫鬟,将王仪小心翼翼地抬入棺中,又命几个小厮,将乌木棺材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抬到了这儿……
“王仪,你可知你爹这棺材有多重?”谢屿天抿着嘴问道。
“不知道,但既是上好乌木,定是比普通木头沉上许多。”王仪耸了耸肩回答道。
突然,谢屿天脑海中灵光乍现,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连贯起来了……
“我明白了。”谢屿天惊喜地拍手,说道:“我明白了!”
王仪乐不可支地看着谢屿天,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王仪问道。
“我用管子试着将淡盐水灌入你的腹中,灌了许多,但你彼时中毒太深,无法自主催吐,我用尽了所有急救的方子,仍然没有丝毫起色,故而只好宣告你疗救无效。”谢屿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被抬进棺材后,一路从膳房颠簸到厅堂,反而将你腹中的水全都晃动了出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真是歪打正着!”
“天啊。”王仪惊呼:“这竟是发生在我身上之事,都可以写进话本子里了。”
“事成之后,我可要好好将此事写进卷宗中,说不定可以帮助到许多人。”谢屿天点点头,乐不可支地说道。
“谢大哥,你可真厉害。”王仪真诚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王仪,你中毒初愈,莫要受凉,也不宜太过操劳,还是早些回房休息才是。”谢屿天劝道。
“你说得对。”王仪赞同道:“那么,谢大哥,我先回房了。”
“对了,王仪,你爹和你大哥当真已无碍,我也没有停留在此处的必要了,如今宫内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先回去了。”谢屿天说道。
“谢大哥,改日我能去御查院找你吗?我想要当面道谢……”王仪有些羞赧地说道。
“再说,再说……”谢屿天拱手作揖行礼道,退出了王府。
回到宫中,谢屿天发现已有不少御医已经回来了。
白攸之和疏桐亦如此。一见到谢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