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她懂得了一切,他们留下二丫这唯一的女子在骆驼村中养着,就是要等及笄之年,将二丫冥配给死去的虎子,如今计划被打乱,他们便准备提前行动,只是没料到她和攸之会赶到如此之迅速……
《周礼》便载:“掌万民判,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禁迁葬者,与嫁殇者。”早就禁止了的冥婚,如今竟生生摆在疏桐眼前。
疏桐慌忙回过神来,忙冲到二丫身前,掀开她的盖头。
只见她的泪水充盈了眼眶,精心画的妆容已然被泪水打花,敷粉沟沟壑壑,活人倒像鬼一般吓人。
还来不及去解她手腕和脚踝处的绳索,方才太师椅上的那女子已经冲了进来,一掌劈落了下来。
疏桐连忙后退两步,抬起手腕反击。那人反应果断,登即追上前,纠缠疏桐不放。
二丫的爷爷亦紧随其后,匆匆赶了进来。二丫看见爷爷,试图站起来,呜呜呀呀地哀嚎着,爷爷提起二丫,将她往床侧的一口棺材扔去,二丫本来似乎有些期待爷爷救她,但爷爷的举动如一盆冷水,浇在二丫身上,又似一把尖刀扎进二丫的心里。
二丫不动了,在爷爷亲自提起她的那一瞬间,在她企盼至亲之人来救她,而他却推她入火海的那一瞬间,她放弃了挣扎,任凭爷爷将她摔进了棺材里。
“二丫!”疏桐一边疲于应对这女人疯狂的进攻,一边声嘶力竭喊着。
“你放开她!你快放开她啊!她是你孙女儿啊……你怎么能!”疏桐试图说动爷爷。
“她不是我孙女。”那老者徐徐开口道:“她不过是何老板捡来的一个弃婴,本想卖掉的,后来见她八字和虎子十分匹配,这才留了下来,准备养大给虎子配冥婚的。”
“你果然是何诗娇!”疏桐转头看向此刻正和她对峙的女子,说道。
“是又如何。”何诗娇细长的柳叶眉一挑,施加力道将蕴含着内力的一掌向疏桐压去。
疏桐武功在何诗娇之下,很快结结实实地吃了她一掌,她感到胸口一痛,用力咳嗽着。
只见那老者将床上的红盖头亦丢进棺材之中,将那梨花木棺材盖子推上,然后从一旁的木柜取出一把锤子和几把铁钉,将那铁钉摁在棺材边缘,用锤子一下一下钉着。
“你们……”疏桐愤而喊道:“何诗娇,你也是女子,定知道身为女子有多不容易,女子何苦为难女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们……”
“住口!”何诗娇指着疏桐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如果你也尝过饥饿,尝过疾病,尝过被人凌辱的滋味,你就会同我一样了。现在,我只是一位母亲,我要给我的虎子找个新娘,这样他在地府里才能幸幸福福的,成了亲的人才能入族谱,这样我儿也能魂有所依了……”
“你是母亲,二丫的母亲就不是母亲了吗?”疏桐质问道。
“我不管!”何诗娇咆哮道,几近疯狂。
……
而另一边,白攸之听见疏桐的喊叫,踹开身下纠缠的蒙面人,急匆匆进了内房。
他见疏桐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连忙要上去扶她,但疏桐指着那口棺材道:“快救二丫,她被钉在里面了!”
白攸之连忙上前,一把推开老者,将长剑伸入棺材盖与棺材的罅隙之中,施力将那铁钉翘起,继而用力推开棺材盖。
二丫脸已青紫,在棺材里呆的时间过长,无法呼吸所致。白攸之晃了晃二丫,不停叫喊着她的名字:“二丫,二丫,快醒醒……”
何诗娇道:“你们是拦不住我的,不管如何,今日我一定要让我的虎子娶到新娘。”
“何诗娇。”白攸之呵道:“虎子,是你同聂荃的孩子吧?”
何诗娇眼眸一动,颇有些震惊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如今怎么倒显得有几分深情?当年你抛弃聂荃,跟着有权有势之人离开骆驼村的时候,怎么那般绝情?”白攸之激将道。
“我错了……”何诗娇潸然泪下道:“我当初是穷怕了……我以为跟他走,至少能吃饱喝足。没曾想他都是装的……他比聂荃还穷,他偷来的体面衣服,还有假银子,不过是为了骗我和他走……自始至终,他就是贪图好色!我怎么如此命苦!”
“后来,我的虎子因为贫饿交加,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竟这么死了……娘无能,不能保护好他……”何诗娇哭得十分难看,涕泗横流的,全然不顾形象。
“你知道我有多狼狈吗?”何诗娇道:“我在路上,那些个比我壮的男人,都可以肆意凌辱我,随便践踏我的尊严。直到先生的出现,我才能解脱。要是早点儿遇见先生就好了,我的虎子就不会死了……”
“你说这先生,可是教唆你贩卖女子之人?”疏桐赶忙问道。“不,是先生救了我的命,他没有教唆我,我是自愿的。”
何诗娇摇摇头道,复又问白攸之:“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聂荃的,他现在在哪里?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