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文回到道佛寺,有意无意地接近长管大师,终于打探出了农历八月十六,一批新的铸像师将到道佛寺帮忙。
哲文借口身体不适下山寻大夫为由,将这一消息暗中传送给小倩,并告诉她,他偷偷从师父那儿提前拿了钥匙,届时将打开后门并虚掩,推门即可进入。
……
“后来呢?”白攸之认真听着哲文的陈述,见他良久不曾说话,便追问道。
“没有后来了。”哲文否认道:“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说了。后来应该是小倩带着她的姐妹们顺利冒充铸像师,具体神像怎么消失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希望小倩她们和此案没有关联。”
哲文似乎还保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倩是善良的,她也是无意中卷入这场案子的。
“师门不幸……”长官大师心痛地摇了摇头,道:“你走吧,这里不能留你了,你犯了大忌,又酿下了大错,即使朝廷不追究你的责任,道佛寺也没有理由再留你了。”
“长管大师!”哲文声言恳切地喊道:“我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长管别过头去,眼中含着不舍,但却咬牙忍住了。
“一方大师!”哲文拖着膝盖在地上爬行,行至一方大师身前,扯着他的裤腿哀求道。
“哲文,你虽有慧根,心中仁善,却六根不净,长管大师说得对,你不适合出家……你走吧,天下之大,自有你容身之处。阿弥陀佛。”一方大师亦说道。
哲文如木头般跪着,一动不动,末了,朝一方和长管磕了几个响头,恋恋不舍地回禅房收拾行囊。
临行前,疏桐拍拍哲文的肩膀,说道:“其实,大师们也是在保护你。你私自放生人入寺,造成了神像消失的重案,一方和长管大师借口赶走你,也是怕后续官府衙门的人再追究起来,你难逃其咎……”
“可我……对不起师父们!”哲文伤心说道,“错了就是错了。”
“小师父,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疏桐从腰间拿出一小袋盘缠,递给哲文做辞别之礼。
哲文摇摇头,委婉拒绝了,只说道:“多谢白夫人,我准备四处化缘,游历四方,帮助需要帮助之人,也算是偿还我犯下的罪过……阿弥陀佛。”
“既如此,小师父一路走好。”疏桐道别哲文。
随后,白攸之和疏桐趁热打铁,准备立即前往满春院一探究竟。
疏桐为女儿身,出入满春院多有不便,于是,她重操旧业,扮起了男儿身,和白攸之进了满春院。
“哎哟,二位客官一表人才,衣着不凡,不知是哪家公子啊?”那眼尖的老鸨挥舞着手中的手帕,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你们这最好的姑娘要属哪位?”疏桐直接问道。
“哎,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们这满春院啊,就属小翠姑娘艳压群芳,姿态出众,能歌善舞啊!”老鸨扬着嗓音说道。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满春院重有一女子名叫小倩,生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是慕名而来的,今日我就点名要着小倩伺候!”
疏桐拍手道:“你可知我身边这公子是谁?他可是御查院院首,当今陛下眼前的红人,白大人,把他伺候好了,多少金银珠宝你没有,这地位尊容,你在寻常客人那里得不到的,这位白大人也能给你!”
白攸之暗中狠狠斜睨了一眼疏桐,腹语道:“你居然在外败坏自己夫君的名声?”
疏桐憋笑道:“怎么样,我可给你招了一个大单了吧!”
那老鸨的眼睛蹬得比铜铃还大,她极献谄媚之态,故意贴近白攸之身子说道:“不知白大人大驾光临,满春院是何等荣幸啊!”
继而,她欲言又止道:“只是这小倩姑娘嘛……她原就不是我们这满春院中的姑娘,是几个月前突然找上我,说有能力让我发一笔大财。我这刚开始还觉得奇怪,怎么有清白姑娘愿意自投罗网到我这满春院来,但听她说能给我一千两黄金的收入,我便答应她了。”
老鸨徐徐道:“那小倩人长得水灵,各种花里胡哨的招式也多,什么冰沙啊,溜冰鞋啊……她讨好客人的招数一套一套的,似乎也是读了不少书的姑娘,嘴上说辞也一套一套的。”
“然后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白攸之追问道。
“赚够了一千两黄金,她便走了。”老鸨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时候?你可知她去哪?她到你这满春院,一不图财、二不图名,世间会有这样的好人,白白帮你赚那白花花的银子?”白攸之质问道。
“这我就不知了。”老鸨摇摇头。
“小倩很有可能参与了一起转移国库财产的案件。”白攸之严厉说道:“你现在快带我去小倩房间,否则我带人抄了你这满春院。”
“啊……”老鸨面色惊恐,一面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面道:“大……大人快楼上请,我这就带你去那小倩的屋子。”
“大人,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先告退了……”老鸨战战兢兢地说着,准备推门开溜。
“等等。”白攸之冷不丁喊道。
“大人还有何吩咐?”老鸨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