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情绪起伏变化如此之大,在场的三人都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他逐渐卸下心房,同疏桐三人讲述了见到的一切……
那天傍晚,玛雅丽同往常一样,打开黄屋,将屋内的几娄鲜花摆到屋外,再将香包香料以细绳悬挂起来,等待着客人和商队。
这时,远远走来了一队人马,玛雅丽看着浩荡的队伍,只觉得奇怪,这队伍不像商队,似是有什么大来头。
那车队本只是路过,玛雅丽在屋前摆弄着鲜花,左丞在马车内百无聊赖地欣赏窗外风景……
突然,左丞的视线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玛雅丽后,却如深陷泥沼般再也无法移开。
他两颊松弛的肌肉猛然一紧,头随着马车的前行向后偏转,他眨了眨眼睛,以确定这一切不是太虚幻境。
“宸妃娘娘?”他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掀开车帘,对那车夫急急喊道:“停车!停车!”
左丞扶着车柩缓缓下车,唐突地盯着玛雅丽看了许久,道:“姑娘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名叫什么?”
玛雅丽略受吃惊地后退了两步,将花插进花筒中。作为花铺主人的她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类复杂的局面,她定了定神,微笑地回答道:“我叫玛雅丽,十岁起便在这儿生活了。”
“像,太像了。”左丞走到玛雅丽左边,凝神细看,复又向右,“天衣无缝,真真是天衣无缝啊!”
“老爷您……可是来买花的?”玛雅丽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人的怪异举止,试探着问道。
“是,也不是。”左丞故弄玄虚道。
他摆摆手,示意身后之人退下,凑近玛雅丽身侧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玛雅丽上下打量了这位气宇不凡的中年人,猜测道:“老爷您看起来身份尊贵,定非等闲之人。”
“哈哈哈……”张闿仰天长笑,随后将手叉在腰间,“我是胤朝左丞,此次前来想必姑娘也有所耳闻,前些日子荻国交战失败,我来接受谈判合约。”
玛雅丽连忙以左手置右肩,郑重地行了一礼道:“不知大人亲驾,多有冒犯!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说罢抬手邀请张闿进屋。
张闿倒也不推辞,毫不客气地迈脚而入。
屋内的小伙子见有生人来访,趁张闿不注意躲进了柜子后,因而张闿不曾觉察。
“姑娘在这儿可有亲人?”张闿行至一木椅前,坦然坐下问道。
“回大人,民女自小被这黄屋的前主人老额吉收养,老额吉死后便和弟弟相依为命,以卖花为生。”玛雅丽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可有婚配?”左丞追问道。
“尚未婚配……但……但民女有一心上人,在营中当差。”玛雅丽如实回答道。
“哦?”老谋深算的张闿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惊呼,随后道:“那可不得了,荻胤两国若是谈判失败,战争在所难免,到时候一场恶战便势在必行。”
张闿摸了摸下颌短促的须发,吓唬着说道,“到时你的情郎可就危险了。”
玛雅丽面露担忧之色,尚未说些什么,那左丞复又添油加醋地说道:“你可知胤朝威名赫赫的镇北大将军?”
“可是那以一敌百,孤军深入直捣龙潭虎穴的镇北大将军白攸宁?”玛雅丽道。
“正是,若是此次谈判不成功,镇北大将军将亲自出马,收复荻国。”张闿危言耸听道,“你的情郎,可能敌得过他?”
玛雅丽一时语塞。
“此次和谈成功与否,关键在你。”张闿以粗胖的食指指了指玛雅丽,说道。
“我?”玛雅丽不解。
“正是。”张闿点点头。
“为了家国大义,我想你很难不答应。”他悠悠说道,似乎是在给玛雅丽思索的空间。
“为何是我?”
“若是你愿意和我回胤朝,我便担保此次合约成功商谈。”左丞假装若无其事地敲打着木桌,哒哒哒的规律声响却给人以无意识的心理暗示,叫人心烦意乱。
“回胤朝做什么?”玛雅丽听得云里雾里,她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到底何事能让左丞不惜以两国和谈为筹码?
“假扮一个人,一个贵妃。”左丞道,“那贵妃长得如你一模一样,我要你假扮她,夺得胤朝君王的喜爱。”
“我只是一介卖花女,没有那样的本事……”玛雅丽本能摇头。
“不不不,单凭你这张脸……”左丞肯定地说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会事先将那妃子的事情一应告知你,包括她的喜好、姿态、神色等等。”
“若是我拒绝呢?”玛雅丽盯着左丞问道。
“可你如今已知道我的计策了,若你拒绝,不但和谈不能成功,我也不能留你!”说罢他脸色一变,霎时面目狰狞,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道。
“你……”玛雅丽惊慌失措。
“好好想想吧。”左丞道:“若是开战,血流成河,饿殍千里,受苦的是你们这些百姓。”
那躲在衣柜后的小子气急败坏,准备自身后悄悄制服这个狂妄之徒。
“咳咳……”玛雅丽假装轻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