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莫颜不知道,她睡着了。
他一开门,客厅里便隐约飘起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受伤了,指挥部制服的衣袖上印着暗色的绯红,血已经干了。深蓝色下的红,极不易被人发现。
所以庆功宴上,并没有人过问他的伤势。
客厅里的灯是开着的,任慈将手里捧着的鲜花小心翼翼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走向了其中一间衣帽间。
制服换下,雪白的肌肤上,沟沟壑壑的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完美腹肌。
暖气的风微微地吹,腹肌上的小绒毛悄悄地抬着脑袋,像是在观察着主人今天的伤势。
但他伤在手臂,它们看不见,于是一个个又无助地低下了脑袋。
男人赤着半身,取来一个医药箱后,往嘴里塞了一卷毛巾,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镊子、手术刀、消毒水和纱布。
子弹穿进了他的手臂,他得抓紧时间取出来。但不能去医院,有些事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任慈咬紧嘴里的毛巾,给伤口消了毒之后,拿起手术刀快、准、狠的将臂上的伤口切开了。
大滴的冷汗布满额间,镊子搅着血肉的声音,不禁让他闷腔沉吟了一声。
确定好子弹的位置后,他迅速对着镜子用镊子将深处的子弹从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取了出来。
叮当一声,子弹落进铁盘里的声音。
粘着鲜血的子弹,在落进盘子里后,惯性的滚了两下,发出黏腻的令人作恶的声音。
任慈皱了皱眉头,大滴的汗珠从额间落下。
给伤口上了药后,他取下一旁准备好的纱布,在臂膀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确定血不容易渗出来之后,才开始穿外面的衣服。
待会还要洗澡,怕麻烦的他挑了一件深色的睡袍,随意地裹在身上,便出去了。
但他没有直接去浴室,而是轻轻拿起茶几上的花,转身朝着夏莫颜的卧室门口走去了。
别家夫人有的,她都会有,花也一样。
“莫莫~”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里面没有回应,人睡的很熟。
咯吱~
门被轻轻推开,任慈抱着手里的花,走向了飘窗台。
花名叫做流沙,店家自己取的名字,其实是丝绒质地的黄玫瑰,高贵低调带着些念旧的情怀。
飘窗台上有一个流离质地的花瓶,手里花放进去高度刚刚好,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傲娇的弧度。
花是修剪好的,去掉了大片的叶子和杆子上的刺,甚至连高度也和花瓶刚好适配。
不是巧合,是他进行叮嘱包花束的人按要求修剪的,这样就不用她自己去修了。
今天出门前,他特意目量过夏莫颜今晚准备入住的这间卧室,窗台上那个花瓶的高度。
鲜花插好,任慈转身立在了夏莫颜的床边。
少女仰面朝天的平躺着,呼吸均匀,脸色看起来比今早好了许多,又美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任慈忍不住宠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泛着银光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