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默了,她不仅生气,还会想打人。
“润仪郡主有皇后娘娘的偏爱,倒是忘了自家的根基如何了。归根结底,别人的偏宠还是别人,能给也能收。”
“被偏宠久了,就以为那是真的。”朱蝉衣家武将世家,一代代的传承就是以本事立足,征战沙场,凭嘴是不行的,刀枪之下,一张嘴可救不了你的命。
“此事父皇插手,广平郡王府的好运气也就到头了。”
“说起来,当初束家被贬为平民,你说广平郡王妃母女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大概是觉得凡事都有人给她们兜底吧。”
“这次可就有的热闹看了,你说母后不会心软吧?”
“心软了,你就把容王抬出来,毕竟七弟可还在那边生死未卜的查案呢。七弟拿着性命拼出来的前程,凭什么别人不知道珍惜肆意挥霍?”
朱蝉衣眼睛一亮,当然事情没有苏辛夷说的那么可怕,但是跟皇后这么说管用啊。
皇后不会觉得她自己为了庇护广平郡王妃母女有什么辛苦,愿意为她们周旋尽力,但是要搭上容王的平安与前程,这就不好说了。
“哎,还是你有办法,我就这么办。”朱蝉衣大喜,广平郡王妃母女不做人,她还能当个菩萨不成。“对了,明慧师太那边,就一直关着吗?我祖父那边问你有什么打算,撬不开口,嘴巴硬得很,也不能真的动大刑把人弄死了,眼下也只能关着。”
苏辛夷闻言便道:“这个明慧师太倒是个硬骨头,只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他的要紧事只字不言,当初益王的生母倒是真的交了一个挚友。”
“可不是,我祖父也说良朋益友最难寻。”朱蝉衣叹道,“由此可见,当年益王的生母应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那就先关着,别让人寻了短见。最近益王动作频频,应该跟明慧师太的失踪也有关系,而且那边粮仓的案子也是对他步步紧逼,现在父皇让他留京过年,他不能回遂州坐镇,心里怕是着急得很。”
苏辛夷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朱蝉衣忽然一愣,随即开口说道:“晏陵一家已经在京安置下来,明慧师太一直不肯交代要紧的事情,你说要是让他们见一面如何?”
“见面?”朱蝉衣闻言心思也活络起来,“明慧师太在玉灵庵多年,怕是不会认识晏陵吧?”
苏辛夷摇摇头,“不好说,可以先问一问晏陵,明慧师太来京城是什么时候?”
朱蝉衣还真不知道,“那就先问问,假如晏陵真的认识明慧师太,这事儿说不定还真的有意外收获。”
苏辛夷点头,“先试一试,万一能成呢?而且,我听张鉴说,晏陵来京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对,提起益王时更是面带不屑,只是他许是遭受过人生的重击,很少提及当初的事情。若是殿下在,许是能问出来。”
朱蝉衣起身,“不然我这就去走一趟?”
苏辛夷道:“你传个信给老国公,我这边让张鉴配合见人。私下里悄悄地去做,我看着我二哥成亲那日正好,别人只会盯着咱们去不去国公府,倒是会忽略别的人。”
“行。”朱蝉衣一口答应下来,“晏陵出行不便,让他出城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让明慧师太来见他,是得好好的安排,不能被人发现端倪。”
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差不多定下来后,朱蝉衣这才又说起之前的话题,“这次退亲之后,我瞧着晏琼思的婚事还能定哪一家高门显贵,眼睛一翻能上天,也不知道哪家运气不好娶这么个媳妇进门。”
苏辛夷一口茶差点被喷出来,看着朱蝉衣道:“你这是真被气得不轻啊。”
以朱蝉衣的性子,真的是第一次见她言语如此激烈不留情面。
“我这不是怕自己运气不好嘛?”
“什么意思?”苏辛夷一时没听明白。
朱蝉衣谈谈指甲,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娘俩底气十足,是因为啊,人家打着真要是找不到好人家,就想进容王府呢。”
苏辛夷:……
“你听谁说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晏琼思是皇后的亲外甥女,这么多年对她偏宠厚待,怎么可能让容王纳她为妾?”
“这不是还有侧妃的位置吗?”
苏辛夷摇摇头,“这也不可能吧?皇后娘娘亲自挑你做了儿媳妇,对你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就你跟晏琼思一个做正妃一个做侧妃,怕不是盼着容王府比襄王府更热闹?皇后娘娘向来冷静睿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可要是广平郡王妃哭求呢?”
苏辛夷还是觉得有些可笑,“我觉得还是不可能,晏琼思素来高傲,愿意做侧妃?”
这不太可能。
上辈子晏琼思一直不嫁,宁愿花费年华等着做继室,也不愿意进平靖郡王府为妾,这辈子怎么可能给容王做侧妃。
“是我亲耳听到的,这能有错?”
“亲耳听到?”
这种话能在哪种地方听到?
苏辛夷心头一震,抬眼看着朱蝉衣。
朱蝉衣笑了笑,“你也想到了吧?对,就是在元徽宫,上回也是巧了,她们母女进宫给皇后请安,我与她们正好撞在一起,隔着窗就听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