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两这个数不上不下,但是只买一坛酒确实不便宜,要是加上三十年的期限,好像也还可以。
苏辛夷对许玉容的厌恶与恨意比商君衍还要深,若不是她这个始作俑者,自己又怎么会落水?
俩人若是碰面她还能装作无事,尽量不去让仇恨主导她的情绪,碰面之后许玉容打翻她的酒坛,开口道了歉,她咬着牙也能抬抬手。
可是,她既想要自己抬手放过她,而她又想在自己脸上踩一脚,这就不能忍了。
之前许玉容询问的那一声,没头没脑的就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她是个嗜酒的人不说还亲自来买酒,这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什么好?
她都能想到,传言流传出去后,若是有人问许玉容真相,她一定会装模作样言语不清的给她扣一顶黑锅。
啧,苏辛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火气就压不住了。
“怎么,许大姑娘连坛酒都赔不起吗?”
许玉容当然不能认输,看着苏辛夷镇定的说道:“我只是出来赏景,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暂时没带这么多银子,我让人回府去拿便是。”
苏辛夷看着许玉容,这人依旧难缠,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羞的抬不起头,而她却还能与她在这里打擂台。
“既然许大姑娘有这样的诚意,我就候着便是。”苏辛夷道。
许玉容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她还以为自己这样一说,苏辛夷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也得退一步,哪知道竟这样咄咄逼人。
她因为推苏辛夷下水导致名声受损,家中对她很是不满,如今正全力培养她的妹妹,如此一来家中凡事都先顾着妹妹,不管是月俸还是其他都捉襟见肘。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了一百五十两在这里受苏辛夷的奚落。
许玉容不能退,不能在苏辛夷面前丢脸,只得硬着头皮让丫头回府取银子。
她都能想到,为了这区区一百五十两,等她回府的时候又会怎么被母亲责骂。
苏辛夷看着许玉容的样子不太了解她的脸怎么这么白,旁边的高穆华倒是知道一些情况,就侧头轻声跟表妹解释了几句。
苏辛夷是真没想到,果然,能养出许玉容这样性子的人家,又会是什么厚道人家。
丫头走得快,回来却有些晚,而且脸颊上明显有一片红,看的出是用粉遮盖过的,但是依旧能瞧出痕迹来。
许玉容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苏辛夷的眼神凉凉的,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这样丢脸。
她将银子给了掌柜,接过那坛酒给了苏辛夷,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苏辛夷提着那坛酒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高穆华也是面带不悦,看着表妹说道:“这个许玉容如今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样,以前好歹也是有名的规矩人,现在倒好,明明是她做得不对,这酒给的倒像我们是恶霸。”
苏辛夷冷笑一声,“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是错的,等哪日自己尝一尝这苦果,这才是最好的教训呢。”
她上辈子在平靖郡王府过得那样惨,许玉容每次见到她都要奚落几句,这人的本性便是如此恶毒,改是改不了了。
这个小插曲让苏辛夷也没了逛街的兴趣,跟表姐出了杏花楼就准备回府。
高穆华上了高家的马车,掀开竹帘看着她,“你也早些回府,等改日有时间咱们再出来玩。”
“行,我知道了表姐,你也赶紧回去吧。”苏辛夷笑着说道,大表姐正在备嫁呢,还抽出时间陪她逛街,结果还遇到扫兴的事情。
高穆华的马车离开后,苏辛夷将酒坛交给展桥,展桥便是祖父给她找的护卫之一,另一个是曹清,今日只是逛街便没叫他一起来。
“你先把酒送回去给祖父,我就在这街上随便走走,无妨的。”苏辛夷看着展桥说道。
展桥不肯,直接说道:“老太爷交代了,只要姑娘在外,属下不得无故擅自离开。”
“你这也不是无故离开,要回去送酒。”苏辛夷道。
展桥充耳不闻,大少爷可是认真交代了,六姑娘不太惹事,但是总能遇上麻烦,让他务必寸步不离。
展桥与曹清那都是根正苗红的苏家军,军籍是一代代的延续的,苏家军当年是遣散了不少,但是还有一部分留下的,人虽少,但是个顶个顶用。
当年苏四爷出征带走了一批,展桥与曹清的父亲都在此列,俩人也战死沙场未能归家。
他们死后,老太爷就把他们两家人都接来了,如今要给六姑娘找护卫,展桥跟曹清不想一直吃府上的白粮就报了名,最后筛选他们成功留了下来。
苏辛夷又气又笑,一想也就罢了,她已经从大哥那里知道展桥与曹清父亲的事情,所以待他们也并不像是普通的护卫那般。
展桥看着六姑娘没再撵他心里也松了口气,静静地跟在后面。
苏辛夷见到许玉容心情不太好,一时也不想回府,就顺着街道慢慢的走着。
黄金坊不愧黄金二字,这里处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布庄,茶庄,酒楼,绣坊,成衣铺子,不管随意进了哪家门,不掏点银子你都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