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当天下班之前,“自强出租车公司”的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便办了下来。
市运管局特批了他们二十辆出租车指标,等车子买好便可以去车管所挂牌上路了。
关于出租车所有权的问题,强哥的意思是由公司所有,汤哥和下属员工三十人,再加上他和老三三十二人平分。
另外,二十辆车子的管理费由现场四人共同所有。
老三不同意,说所有权必须分三十五份,强哥功劳最大,理应拿四份,强哥假装推辞不脱,又觉得自己吃相不能太难看,就让了一份给老三,他拿三份,老三拿两份。
汤哥和大壮也很无奈,借钱的是他们,公司的法人还是汤哥呢,最得利的却是正副两位会长。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干部呢?
不说协会的各种破事,李文冬这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五号那天下午,他从棉纺二厂回来到小诊所顺便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便将自己关在房间,晚饭也没吃。
他想了一个晚上,根本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那个锯掉腿和剖开肚子的孩子惨状就出现在他的脑海,挥散不去。
他将种种缘由全部归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让他们去捡破烂,如果不是他中途离开,如果不是他一个劲的和协会众人商量计划,耽误了时间,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结局。
自己在知道地址后,单枪匹马过去就一定能将他们救下,可是,为什么没有去呢?他陷入无比自责又无比后悔的死循环!
搞成这样,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跟宝宝交代,没法跟那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爷爷交代!
一晚上失眠后,他变得憔悴无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早餐店上打听到一些消息,除了独眼龙被炸死之外,现场还有一具脑袋中枪的尸体。
毫无疑问,两人大概率是被杀人灭口,而独眼龙作为整个事件的参与者,他的死只会让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真正的歹徒仍然消遥法!
眼下他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想给宝宝他们一个更好的居住生存环境,以此来弥补他内心的愧疚!
想到做到,他先到工商银行给张婷婷汇过去六百万。早上收到信息,政府那边的预算是518万,李文冬干脆连附加费和保险的钱都给算了进去。
过后,他自己在心里默算了一遍,腾讯40%的股份是1300万美金,合到人民币大概一亿零四百万,加上借给马化腾的两千万,还有这六百万,不多不少,一亿三千万!
妈.的,在这个城市花了这么多钱?怎么着也得给我搞点回篮子的钱吧!在别的地方是挣钱,凭什么在你这里就得花钱呐?
余娜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找到工作,在学校旁边的一家服装店做导购,原先少女时在X门的服装厂上过班,对服装行业算是比较熟悉,虽然这么多年没上过班,但上手很快。
酒店的房间已经退了,租了一套房子,怕他在酒店找不到人,所以打了这个电话。李文冬让她拿纸笔记下F.田区的这个地址,让哑巴过来找他,过会儿他也会把地址发到哑巴的手机上。
Y省这边都有喝早茶的习惯,S市也不例外,镇上几乎每家早点店上都挨着一家茶馆,这是两区之间的交界处。
现如今的S市市区旁,竟然还有大片的农田和山林,你能想象的到?
把摩托车停在“读者长廊”边上,长廊里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那里看书,穿着红白蓝各种各样颜色的校服学生,沿着长廊蹦来蹦去。
“老细,冯伯绿加珍珠去冰,走咩!”
“八十八奶茶店”前挤满了学生,他们拿着果汁布丁撒欢班向学校跑去。《七子之歌》的旋律响彻大街小巷,李文冬哼着曲子走进一家茶餐厅。
“内猴啊,九叔!”
“嗯,内猴!”
九叔是邓家村的村长,垃圾堆那一片正是邓家村的地界,九叔看着突然冒出的伤病员,不知何故,便问道:“靓仔,呢系边度啊?”
粤语歌还行,对话也就仅限了这几句。李文冬拿出一包硬中华给九叔和周围的客人点上。
“九叔,我是G省过来的,不知道您抽什么牌子,就买了包华子,聊表敬意!”
S市的外来人口遍布全国各地,大家见怪不怪,九叔就没有多问,找他肯定有事,但他不能主动去问,也不会上来就跟他走,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丢了面子。
再说了,跟他打交道的老板们还少吗?自己儿子和这小伙子差不多大,还是开发商呢!
想起儿子,他便觉得心里有些发堵,连带着看向李文冬的眼神都有些不爽。李文冬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便笑了笑跟着坐下。
喝完早茶,九叔将手机交给身旁的秘书,上了一辆凌志轿车,也就是后世的雷克萨斯,李文冬付过帐后,骑着钱江小太子跟了上去。
车上,秘书道:“九叔,这小子像是找您有事!”
九叔朝后窗看了一眼道:“先回村里再说。”
凌志一路飞驰,李文冬跟在后面吃了一肚子灰,到达村办公楼,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自己捯蚀干净,跟在九叔的后面,进到他的办公室。
“小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