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镇政府大院外,“宫霄宾馆”二楼包厢翠苑厅,这里他来过一次,为了答谢信贷部的陈经理请他们吃过饭。
想想也是从那时起认识了豆豆小朋友,后来因拐卖的事情和他们家来往便密切了许多。
他刚推开一条门缝,迎面一脚极速而来,这个二少爷招式挺多,但内力不行,就像穿云箭说的那样,全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人家外婆和哥哥都在里面呢,还有外人在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出手的话控制不住力道,不出手自己受苦。
没办法,先关门再说,“哐”门被重新关上,里面传来踹门的声音,丁小五夸张的惨叫:“李文冬!你死定了!”
门打开,丁小五肃然而立抱拳执礼道:“陈氏太极门下丁小五,前来领教!”变脸挺快,没有丝毫吃瘪的迹象。
“不要打我舅舅,我舅舅有金箍棒!”豆豆被小乐抱起来:“没事的豆豆,他们表演节目呢!”
包间里坐满了人都盯着他看,对门正中间坐着一位戴眼镜的银发老太太,她咧开褶皱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给老人家找乐子呢,没话说,一大把年纪的。他中规中矩摆开应战架势:“方桥乡李氏后人李文冬,有礼了。”
“有板有眼的,这是家传的武学?”老人家气色不错,与前段时间住院判若两人,根本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是的外婆,整个村子的人都有扎实的基本功呢!”丁国强端起银耳莲子羹被他外婆制止住:“外婆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伺候,男人的手不该干这个。”
小乐把豆豆扔给陈经理,随手接过碗道:“我来吧外婆,外婆不会嫌弃我笨手笨脚吧?”
“哎呦,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就行喽!”
汪涛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拳来脚去:“小李功夫不错啊,合着他那批螺纹钢是硬抢来的?”
“又说胡话,现在的社会是讲法治的,小李不光拳脚厉害脑子也是不笨的。”
“了解,你们家个个都是人才!”
陈经理也在一旁含糊道:“是的,小李不错,小五也很不错。”
几十回合下来,丁小五气喘兮兮勾着腰连连摆手:“不行了,呜,我不跟机器打,太他.妈累人了!”
大家呵呵直笑,李文冬绕过桌子走到老人身旁微微躬身:“老人家您好,初次见面不知道喊什么,叫您太奶奶可以吗!”
外婆还没搭话呢,丁国强急忙道:“不行,乱了辈分了,叫奶奶。”
见众人疑惑他解释道:“我和小李平辈论交,不能占他便宜。”确实如此,算下来李文冬是他表弟呢,应该叫姨奶奶才对。
李文冬觉得这话有理,不能比他差了辈份,便顺势喊道:“奶奶。”喊完就抹起了眼泪。
外婆惊讶道:“怎么了孩子?”
“我……我想起了我奶奶,一开始我就觉得您像我奶奶,呜呜呜!”他宛如戏精上身,哭声不大还刻意隐忍,像是在呜咽,伤感悲痛的情绪传染力特别强。
外婆把眼镜摘下放到桌上,擦了下眼角的眼屎道:“快过来孩子,哎呦,年纪大了见不得这样,不哭啊,乖,以后我就是你奶奶,往后啊,谁要欺负你就跟奶奶说,啊。”
“外婆别信他,这家伙……”丁小五觉得自己瞬间失宠,他非要揭穿这个演戏胜过武艺的虚伪男子。
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人,丁国强怎么会让弟弟破坏这个温馨画面,便将他拉着一把坐下轻声道:“你不是要学人家的内功吗,我有办法。”
丁小五双眼闪过兴奋之色,他立刻会意老老实实坐下。
小乐把碗放下,起身挽着两人抽噎着:“哎,我苦命的弟弟哦!”眼泪说来就来,瞬间进入状态,比起李文冬还要更专业。
陈经理好说歹说总算将小乐劝住,李文冬被外婆拉着坐在身边,小乐则移开一个位置。
“我要坐舅舅那里,我要坐舅舅那里。”豆豆从他爸身上蹦了下来爬到了李文冬身上。
“这孩子,就知道折腾。”小乐现在也不把李文冬当外人了,客套话都懒得说。
酒上的是四特十五年陈酿,乳白色扁平的酒瓶上面有个瓷把,提着倒出涓涓细流。谢志伟临时客串服务员挨个倒酒,李文冬客气地说谢谢。
众人举杯,丁国强说着祝酒辞提议一同干杯。
外婆端着小茶杯对李文冬道:“小李啊,奶奶就喝点白开水哈,这要是倒退六十年,我端着碗喝都不含糊!想当初,我抢救伤员的时候,那是常年备着老白干啊,给伤员消毒时自己得先喝一口,呵呵。”
李文冬肃然起敬,感情还是白衣战士呢!他干掉杯中酒然后起身敬礼:“见过老前辈!”
丁国强显然是早早做过功课的,他介绍起李文冬的家世,先从他曾祖讲起,然后又把他两个大爷爷的光辉事迹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在李文冬的搀扶下外婆缓缓起身,她端着茶杯道:“我提议,这杯酒,敬那些为了投身中国革命的伟大先烈,还有为革命奋斗牺牲了的同志们!”
听到提议,众人纷纷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