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咽回了肚子。
有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圆圆脸小女孩怯生生的问道:“为什么啊?”
叫做柯言的孩子为其解惑,“先生之前不是与我们说过另外一个故事嘛,那个故事比咱们现在听得这个要大很多,不过总体来说,是要告诉我们人心鬼蜮难测,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全善之辈,哪怕我们自认为做的是善事,可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见得。”
“同理,哪怕这位官员的名声再好,可不能完全笃定无人讨厌他。先生之前与我们说过的历史武人,那些战功彪炳到能够功高盖主的,哪怕君主明知其忠心,但依旧会被庙堂之中的有心之人运用鬼蜮伎俩而算计,导致大事未成身先死,遗憾而终。”
“所以,如果这名男子将女子接回府中只要对其稍好,就会被一些有心之人夸大其词,很大可能会名声臭大街。哪怕有人帮着澄清,可只要再将女子之前身份公之于众,定然难逃谴责。”
这位叫做柯言的孩子眉眼秀丽,就像是初春刚刚冒出头的嫩芽,说话时毫无凝滞,语气平淡。显而易见,少年家中定然是有着文房四宝的门户,也算得上是那种常年读书,浸染书香的书香门第了。
孩子言语结束后,孟诰则接上了话,“虽说男子当时动用人情找那名女子肯定也会被那些鬼蜮之辈看在眼里,可这件事,本身就情有可原,更是人之常情,可若是多次接触,甚至对女子关心胜过家人,便不妥了。”
孟诰看向儒士,笑道:“先生,若我是这名男子,应该会在私下多做一些,点到为止。”
儒士笑着点了点头,没做评价。
有两位不请自来的爷孙其实一直就站在学堂外听着,儒士显然是早早的就察觉到了,可孩子们却没有。因为他们个个都沉浸其中,想着若是这名男子换一种做法,会带来怎样的结局。
竟然有柯言与孟诰两位的举例说明,本就都不是笨人的学堂,沉默异常,但丝毫不见枯燥。
在学堂外从头听到尾的喻姓爷孙,老人并未觉得有什么新奇,只是叫做百善的孩子却开口问道:“爷爷,这是儒家的传道授业?的确有趣,反正比咱们游历过的几座书院有趣多了。书院里的夫子先生瞧着死气沉沉的,跟寺庙道观里的一尊尊神像似的,死板木讷的很。”
喻甫并没有在意少年后面说的片面话,只是回答了少年的问题,“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这些孩子将来出息会很大的,特别是那个脸颊红润说收官之语的孩子,当然,方才故意抛出问题,再帮同窗解惑的也不差就是了。”
看孩子们都沉浸其中,读书人开口说道:“春风润万物,早些放课好了,孟诰,你留下来抄书,其余的柯言、谭锦玉你们几人,趁着风和日丽,记得放纸鸢时别太淘气,先生是教书的,不是爬树的!”
只有孟诰唉声叹气,其余几人则哈哈大笑,小跑着走出学堂。
当这些读书种子看到站在外面的一老一少后先是愣了愣,随即都礼貌的喊了声老爷爷好,其中有个小男孩竟然还抱了个拳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后便一路小跑,出了学塾大门。
孩子们欢声笑语不断,在街上的商贩看到这一幕,也都笑着打趣起来。
当孩子们走后,孟诰则哼唱起了先生只唱过一次,名为《随行章》的歌谣。
张姓儒士听到后笑了笑,打趣道:“孟小子,谭锦玉几个都没记住,你倒是给偷去了。”
孟诰摇头晃脑一番,笑道:“我记性好呗。”
儒士点了点头,“记下就记下吧,不过是一些随手写就的残词断句罢了。”
在屋外的两人走进学堂,儒士行了个儒家稽首,笑道:“张善文,见过喻前辈。”
喻甫以道家稽首还礼,飒然笑道:“听闻老书翁门中弟子有三,分别代表着谋、文,以及不知真假的武,今日有幸得见,名不虚传!”
喻百善则对着儒士行了个儒家稽首,说道:“清弦喻氏,喻百善,见过先生。”
姓张名善文的儒士郑重还礼,他笑道:“好名字。”
喻百善挠了挠头,有些羞赧。
喻甫拍了下自家孙儿的脑袋,没好气道:“在家里就一直嚷嚷着要见张夫子,咋得如今瞧见了,还扭扭捏捏起来了呢?”
少年本就羞赧的不敢直视儒士的眼睛,此时被自己爷爷揭穿老底,更是害羞的耳根子通红。
喻甫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揉了揉孙儿的脑袋,笑得合不拢嘴。
张善文也有些笑意,他想了想,便将腰间别着的一枚打磨圆润光滑的木佩取了下来,递给羞涩少年,说道:“百善,送你了,木佩只是我做的奇巧物件,并不稀奇,用这个当做见面礼,你可别嫌弃。”
喻甫看着那枚木佩,眼神深邃,有些意外。
可少年依旧是扭扭捏捏,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写字的孟诰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个瞧着比我阚哥个子低的家伙,我家先生给你你就收着呗,咋?不给我家先生面子,没看着我先生伸着手呢,这伸手就跟写字一样,累着呢!”
喻百善就像是被重新丢入湖中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