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留下姑娘正是想请姑娘帮忙——不告诉心屿我在这里等她,你就直接把人带过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是惊喜还是惊吓?”
“正是因为得知她对我心怀怨恨,我才不想……”
鹿惊枝托腮望着这人。
他好喜欢无意识的撒娇啊。
虽然声音和表情都没有很娇气,但就是这种恳切的、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和蹙眉时候落寞的表情,让他这种无意识撒娇更得人心。
鹿惊枝:颜狗逐渐妥协。
在颜狗妥协的最后一秒钟,鹿惊枝问他,“相思泪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调动所有感官去观察这人,想看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什么。
是讶异。
平淡又自然。
接着是恍然,“心屿告诉你的?”
“嗯。”
“是个误会。”
声音很轻,却犹如千金重,鹿惊枝心脏都跟着颤动一下。
直到翻墙回到沈府,在朦胧星空下走到花园边,嗅到清淡的、让人心神开阔的香气,她才回神。
她回来了。
一个致力于去当夜行者的人被主人抓个正着听他吧啦吧啦讲了讲感情史后毫无阻拦的离开了。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玄幻。
她原本想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却在绕过花园不远的地段脚步放缓。
假山后,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鹿惊枝带着一脸问号踏在假山侧面凸起的一角去询问,“大半夜你来湖中泡澡?”
湖中人影一个激灵,不知道是被她吓到了还是被冷水激到了。
黑发不长,堪堪过肩——鹿惊枝前段时间的杰作。
靠近假山旁的水位不深,应鹊半个身子沉在水中,水没过她的胸口,碎发漂浮在上面,像是水草。
她听到动静后,回头,起身。
水位到了腰间,整个胸口露了出来。
鹿惊枝感叹:“你比我还没节操,如果是我的话,至少还会想着捂一把胸口。”
真的吗?
那不见得。
大家都是女孩子,怕个鸟。
假山凹凸不平,她站在上面的姿势很怪,踩在高处的膝盖有些半跪着的样子,碎石子咯到了皮肤,她想挪一下换位置。
应鹊说:“别下水,今天水有些脏,你想洗澡明天再来。”
鹿惊枝抬了抬膝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我不下水,我要洗澡可以回屋里洗,你也出来吧,小心明天染上风寒。”
“我身上都是血,把它清理掉我就起来,”应鹊说,“天太晚了,就不打扰侍女烧热水了。”
鹿惊枝脸色肃穆,“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她用力呼吸一下,想嗅一嗅空气中有无血的味道,结果被自己身上腌入味的香气呛到了。
整个人膈应到不行。
应鹊起身,呀了一声,“没有毛巾……算了,回去再擦。”
论潦草,她和鹿惊枝简直是并驾齐驱。
鹿惊枝把人上下看了一遍,“你没受伤啊,怎么会都是血,难道……”
“你生理期到了?”
“是的我去杀人了。”
两人顿住。
应鹊疑惑,“生理期……是什么?”
鹿惊枝:“……你再说一遍你干什么玩意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