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楼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真相是鹿惊枝知道的。
比如宴清追是皇子。
“我明白了,你娘想让你当追追的左膀右臂,等以后辅佐他。”
“差不多,但不是‘等’,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用抢的。但是她不知道,表哥压根没想过当皇帝。”
鹿惊枝终于是愣了愣。
娘不是说小沈是保送吗?怎么还有人想用暴力方法帮他通关呢?
“她把每个人的路都计算出来了,不,应该说是算计好了,包括白融,白融是在我爹生病后接触到了医学,她想当个救死扶伤的医师,想要所有人逃离病痛折磨。”
“我爹没等到她当上医师,甚至没等到我们长大。”
“我娘给她的路是进宫当医女,前些年就想,每一年都想,白融进宫待过一段时间,她的性格不适合宫内生活,要不是我姑姑保她,早死了一千八百次了。”
现在没有人保她了。
没有人保护他们了。
鹿惊枝耳朵支棱了一下。
嗯,听到了熟悉的人。
“上次,白融违背了我娘,顶撞她后离开了白家,下落不明。”
最后,出现在了杨家村。
为了“保护”白融,她不再让白融出门。
许疏楼不知道。
他也被关禁闭了。
原本是无所谓的,他从回家开始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无意间听到白融也被软禁,当即不干了。
这次白融能离开白家,也是他在暗中帮忙。
只是许疏楼没想到,很久之前她就出发了,磨磨唧唧这么多天,还没往北方跑。
“你还回过帝都一趟,你不怕再被抓起来吗?”鹿惊枝托腮,“好没人权啊,你确定你是亲生的吗?”
许疏楼面上带着嘲讽的笑,“谁知道呢。至于再次被关……我跟着我哥,她就不会动我,当然,我不相信她。”
“你带着那么多侍卫就是防着你娘的,但是很显然,他们战斗力不行啊。”
许疏楼沉默半晌,“有就不错了,这么多年凑齐这些人,已经很难得。”
鹿惊枝已经能想象他的处处被掣肘的样子了。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
果子甜甜的味道能掩盖住酒精味道,但这也掩盖不住它高度数的事实。
眼中朦胧更甚之,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说了这么多,兜兜转转回归了原本的问题,“有什么有人那般固执的想要救死扶伤……明明,明明她能离开这里,过得很好……”
“每天有那么多需要救助的人,能救的过来?反正都是要死的……”
鹿惊枝开口:“话不能这么说,遇上能够帮忙的,当然要帮一把了,顺手的事情。”
果不其然,许疏楼用“早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的目光看着她,充斥着谴责意味。
鹿惊枝缓缓的眨动一下睫羽,“如果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我也不会救你了,现在的你坟头草得比我高,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畅所欲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疏楼轻哼一声,“你可不是随手帮忙的。”
而是被金钱打动的。
“不管怎么样,你很幸运的没有遇上对着你喊‘反正都是要死的,救不救无所谓’的我,你说呢?”
他说。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