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都被推出来乖乖道歉,姜檀月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说了会去转告。
待几人要离开时候,姜檀月开口,“郭二伯说的对,男孩子不该总是在乡间上山下水的野着,如果家中银钱宽裕的话,送他们去开个蒙吧,不说这条路走多远,花点银钱,认认字,长大成人后在镇上当个账房先生也是很有面子的,两三年年,总能把束脩花销等花出去的银钱赚回来。”
视线微微掠过鲁大娘,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她继续道,“大户人家已经很有钱了,但是在教育子女成材这方面,却依旧不放松,可想而知读书有多重要。”
“镇上学堂中的学子众多,结识两三好友,运气好的,说不定便能平步青云……”
很好,刘家的心动了。
她们想说点什么,家里没银钱养不起、家里活计没人干、家里孩子哪有那个脑子,但是——人家早就一步一步给解释清楚了。
心动。
极其心动。
这个时代,村里的老农民哪个不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老子去地里挥汗如雨,养出来的小的也是这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只有那眼光长远的人当了大家长,家里又有两三个银钱,不缺劳动力的,儿孙又明确很聪颖无双的人家——对,说的就是姜家,这才会送孩子去开蒙,去读书,当个读书人,当大官。
她们羡慕吗?
羡慕。
嫉妒吗?
嫉妒。
想成为吗?
没想过。
因为——从没有人如同眼前这个小姑娘似的,一条条,一句句,分析的极为透彻,透彻到仿佛活了这么多年,脑子第一次被真正使用似的。
时代限制下,总有可悲人。
四人恨不得当即下定决心,把自家儿子孙子送去镇上读书。
不久就是麦收,镇上学堂会给学子放假。
过了麦收吧,过了麦收一定——
“小花啊,你咋,咋说的这么有道理?你们家是不是准备把小芽送去念书了?”
大家都知道,她小叔叔姜锦旭是湖西村的读书人,不易近人,但是脾气秉性却不差。
到底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小花懂得就是多。
“不去,万一在镇上再遇上你们家儿子孙子们,我小弟岂不是又要受欺负?再被婶子大娘的找上门来,又是一桩事儿。”鹿惊枝端着碗从灶房探出头。
她吃饱了,把桑葚洗的干干净净,正懒洋洋的用手捏着一个一个往嘴巴里送。
轻轻把果肉抿下来,梗扔掉。
姜檀月摇头,“妹妹脾气不好,婶子们见谅。”
原本正气恼的几人,被这么一压,不仅没了火气,反而还讪讪的。
本就是她们没搞清楚情况找上门来。
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又拉着姜檀月询问有关孩子上学堂事宜一二三问,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四个熊孩子缩在一起,对这种变化不敢问也不敢说。
但是他们听清楚了。
进学堂。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进学堂了!
屋内,鹿惊枝嬉笑着对姜梧念说,“你看姐姐说的话,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我合理怀疑她除了当公司总裁还当过传销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