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见凤卿尘拉着她径直跑向密林深处,心中深觉不对却没有阻止。
按理来说,如今敌暗我明,遭到埋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脱离暗卫的保护,藏到一个根本不熟悉的林中,更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应对方法。
耳边兵戈相对的声响渐远,从未来过此地的凤卿尘带着慕涵几个转弯就绕出了这片茂密的竹林,两人从山间小路快步疾行,直奔山下而去。
“王爷,咱们这是要下山?”
“你觉得呢?”
听出凤卿尘的语气不对劲,她悄悄擦掉手心内的冷汗,玩笑着道:
“我怎么觉得这是要羊入虎口呢?”
“沈大小姐当真是钟灵毓秀,聪慧异常。”
慕涵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就感受到脚下土地的震动。
她蹲下身,发现路旁野草上的露珠一一垂落,草尖轻颤,摇动不止。
就在慕涵刚想问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凤卿尘一把拉起蹲在一旁的她,拉着她走到了一处死路,三面皆是草地,唯有背后是深渊悬崖。
“小心些,别受伤。”
凤卿尘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音虽冷,关怀却暖。
“唰唰唰”
数十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而来,齐整地踩过青黄不接的草地,手中的武器闪着冷冽的寒光。
即使装扮相同,但是慕涵还是一眼便看出这一批人与石洞中的人并非一批。
石洞中的人皆用大刀,虽说有一定的武功在身,但组成时间尚短,,看似威严,实则不过是临时组合而成的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而这批人所用武器不同,看其武器的繁复与熟练,每个人皆游刃有余,但偏偏是这样一支队伍,有着寻常军队都没有的整齐肃穆。
更加重要的是,这支队伍每一个人的腰间都悬挂着一枚紫色的玉牌,牌上隐约看去像是飞鱼印记。
即便紫色玉牌与慕涵的手中的紫玉佩款式,材质并不相同,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二者之间的联系,那是一种直觉的指示。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慕涵手腕微动,死死握住袖中长鞭的鞭柄。手臂用力,长鞭舞起,打在石地上发出凌厉的声响。
楼中三年,刀剑随身终是不便,因此除了善用绣花针之类的暗器,她最擅长的便是可以悄悄团起藏在袖中的长鞭。
黑衣人见他们二人被逼到死路,只当他们是做困兽之斗,因此并不惧怕二人手中的武器,反而硬是将其团团围住,缩小范围,渐渐逼近。
慕涵知道凤卿尘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一柄折扇善舞,护身杀人不成问题。
今日这群人也不知究竟是接到了谁的命令在此处截杀二人,当真是愚蠢可笑。
见他们不知死活地靠近自己,掌见蓄力,手腕一翻一转间,长鞭似游蛇般冲出,鞭尾横扫,有些人躲闪不及,一鞭子便将他们掀了出去。
她的鞭势凌厉突然,内力浑厚纯净。
黑衣人见状动作一缓,滞涩间分明带了一丝恐惧忧郁。
但是眼神交换间旋即变得冷静沉重,队形变换后重又前进,绝不后退。
鞭起鞭落间,敌人应声倒下。
他们见强攻不行,为首的头目举起左手向下一落,众人见状掏出袖中的秀珍弓弩,搭弦拉弓,势在必发。
长鞭虽善远攻,对于速度快,距离近的弓箭却无计可施。
弩上弓箭映射出明晃晃的寒光,慕涵心中着急却也无计可施。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心内虽知凤卿尘带她来此绝非偶然,或许悬崖之下便有一线生机,但是跳下去的赌注太大,因此她只好快速地在脑中思考究竟该如何脱身。
“嗖”的一声,原本寂静的黑夜被凛冽的寒光划破,万箭齐发,宛如天空中一场淋漓的流星划过,打破了最初的安逸静谧。
慕涵本已做好强制突围的准备,就在她刚想用手中的长鞭打出一个缺口之时,身后一直安静的凤卿尘突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色的折扇上下飞舞,一支支尖锐的利箭纷纷坠落。
凤卿尘师承无极洲,是衡芜道人的关门弟子。自小便跟随他练气凝气,学习武功兵法,治国之道,权谋之计,皆有涉猎,因此眼前的这群敌人自然不成气候。
为了不给他平添麻烦,慕涵乖乖地躲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在前面打斗交手,拦箭冲突。
或许是敌人的箭矢过于猛烈,慕涵明明看见凤卿尘的身形一滞,一支利箭瞬间穿透他的左肩胛骨,中箭处血流不止,鲜血淋漓。
黑衣人不曾想到刚才还屹立不倒的王爷突然中了一箭,既已中箭,后无退路,定然无路可逃。
他们收其手中袖箭,依旧以最开始的方式逼近二人,主上命令他们最好活捉,眼前不就是活捉二人的最好时机吗。
慕涵向前一步扶住受伤的凤卿尘,瞥了一眼向二人靠近的敌人。
凤卿尘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伸手搂住慕涵的腰,一边退向悬崖,一边暗暗说道:
“抓紧我。”
话毕,搂着慕涵向后倒去。
悬崖高深,云雾缭绕。
众人见他们猝不及防地倒下去,赶忙上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