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环绕了一圈,除了这些兵器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慕涵就打算拉着顾南衣原路返回,谁知除了刚才和她开两句玩笑一直默不作声的他突然来了精神,拉着慕涵的手,带着她在石洞的通道中弯弯绕绕地走着,简直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且不说悄声静息,他连腰都不愿意弯,拿过她手中的火折高高地举在二人中间,带着她时而左转,时而右拐,如果她不是知道二人是来探听消息的,还以为这秘密基地是他家开的,他来检察的呢。
虽说慕涵不知前路,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她一点都不担心,且不说她相信他会护住她,其实那日竹林内的响动,一路上的追随,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知觉。今日顾南衣敢带着她只身来到这里,想必这儿的一切都被他探听得清楚明白,自然无须过分担心,小心谨慎便可。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人可以无知无觉地进入菩提寺,那么多的人,且不说藏身之地,每日的粮食就是一个大问题,不可能丝毫不引人注目,除非这寺中有内应,有人为他们提供掩护。不过就算他在神通广大,为什么会把石洞内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还是顾南衣自始至终就知道,或者说,他清楚那些人不会伤害他。
耳边纷乱聒噪的声音打断了慕涵的思考,不知不觉间顾南衣应该是带她转到了石洞的中心地带,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挖了多大一个洞,这山不会塌了吧?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顾南衣在一旁补充道:
“这已经不是石洞的山了,只有刚才锻造兵器的那一块是从悬崖壁上挖出来的,想必是为了获得材料方便且地点偏僻无人察觉,才将地点定在了那里。刚才我们一路从通道中走来,现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在寺院的西北方,也就是和我们院子相近的那片禁地的花园的大后方。这一带一向无人往来,而且还有沙弥和那个禁地欲盖弥彰,加上天然地理的优势,禁地山洞旁那条小瀑布声音的遮掩,自然不会有人发现。”
看着身边慕涵惊奇的样子,他还故意恐吓道:
“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看到的三条通道了吗?这座石窟的通道其实是融合了道家的阴阳阵法所创,你猜如果要是走错了方向,或者是不小心误触了洞内的机关,你猜会怎么样?”
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慕涵心中丝毫不惧,却假装害怕瑟瑟发抖地问道:
“会怎样?”
感受到她心中的毫不在意,他便也不经意地说道:
“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不过就是不小心掉进了万丈悬崖摔成肉酱,或者是被突如其来的暗箭和一些小动物咬两口罢了。”
说完后,他还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
“听说这里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灵蛇窟,里面的蛇五颜六色,通体晶亮,每一条都有碗口那么粗呢,也不知咬人一口疼不疼?又或者它们根本不咬,而是直接吞下去,那这可真是太残忍了呢。”
顾南衣阴恻恻的语气让慕涵后背一凉,毛骨悚然。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蛇那种滑溜溜,黏腻腻的动物,真是太可怕,太恶心了!
虽然害怕但是气势不能输!
除了她拉着顾南衣的手臂更加用力,靠得离他更加近,身上微微发抖之外,她依旧坚定地一步一颤地跟着他继续走下去。
怀中的女人身体柔软,腰肢纤细,牢牢地拉住自己的手不肯放开,感受到怀中鲜活的体温,顾南衣不由得失神而卑鄙地想:
要是能一辈子就这样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边也未尝不好,哪怕是用卑劣的手段,哪怕是用囚禁的方式,这都无所谓,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乖乖地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倒不是因为良心的谴责,毕竟在他准备夺回一切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必须舍弃,比如善良,比如良心。不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慕涵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她看似无牵无挂,服软退让,实则心中有一条坚守不变的底线与一套严格的衡量标准,而这些他没有。
眼前宽阔奢华糜烂的景象吸引了慕涵的注意力,本以为追月楼已经十分地豪华了,那这里的装饰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宽阔的场地中间是一块巨大的温泉,奶白色的泉水上飘荡着艳红的玫瑰花瓣,温泉内有男男女女身着轻纱薄衣此刻正在水里亲热调情。
温泉的四周是用金线绘制的屏面,楠木所制屏风围成一个隐蔽的空间,说是隐蔽,其实从扇扇的缝隙中依旧全部可窥,怕是只是为了增加情趣,自欺欺人所用吧。
以温泉为中心,有门阁紧闭的雅间,也有草率地用屏风与帷幔阻隔成的狭小的空间,有全纱笼罩若隐若现的地方,也有用百合花织成的帘幕。
看到这番情景,慕涵被震惊得不知自己所在何地,倒不是因为那些男女的淫靡行径,从前在楼中时,该见的,不该见的,多多少少都是见过的。震惊她的是,看似宽阔的场地居然被他们改装成蜂巢一样的结构,在原本最神圣干净,远离红尘的寺庙内,行这种肮脏糜烂的交易,当真是肆无忌惮,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