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看来咱家老爷还是看中您啊,比看二夫人强。”平儿边倒茶边说道。
“哼,”王熙凤冷笑一声。“以前我那爹可没这样,这不是看大老爷真的请旨,让二老爷他们一家,年底之前必须搬出去嘛。我那好爹爹也是看着她妹妹不顶用了,恐怕这才找上我了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王家的力量都放在您这儿了,您以后行事也方便的多。”平儿贴心的说道。
“那倒是,总比看人家脸色过日子强。”王熙凤把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一脸温柔的说道。“希望这胎能是个男孩,这样他们也不用以无后的名义,给你琏二爷送姨娘了。”
平儿笑着递过一碗银耳羹说道:“二奶奶,您一定能心想事成的。倒时候,您生个大胖小子,可别忘了让我也沾沾喜气儿啊!”
“你个小蹄子,怎么了?想你家爷了?这段日子,我怀着孩子,不是都是你伺候的吗?难不成还不满意?”王熙凤故意挑眉说道。
平儿知道王熙凤的性子,忙道:“二奶奶,真还不如伺候您来的痛快。省得外人还总阴阳怪气儿的,没意思也说成了有意思。”
王熙凤冷笑一声,“不就是那个吗?仗着爷对她有几天新鲜劲,狂的不知道怎样了!等我好好的生下孩子,腾出手来就料理料理她。”
又埋怨的看了平儿一眼。“你也是,就不能硬气点?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有我在后面呢,你拿捏她还不是轻松?”
平儿低下头小声道:“人家是二太太那边送来的,于情于理,娘家、婆家两头都是大。我不过是奶奶的奴婢,算的什么身份的人?”
“哼!我这个好姑姑,对我还真是好呢。没听说谁家的姑姑心疼侄女,给侄女房里多塞几个人的,这么个心疼法还真是少见!”王熙凤用半寸长的指甲勾着被上的喜鹊连枝图案的针线。“正儿八经娶进来的二房我都不怕,还能怕这个货色?她也太小瞧我了。”
平儿心一惊,想起了那性子柔软、命苦吞金自杀的尤二姐,强定心神道:“都赖奴婢嘴欠,二奶奶也别想这些事了,现在好好养胎倒是真的。看二奶奶最近这么精神,肚子里就一定是个哥。人不都说怀女娃懒,怀男娃精神么!”
“借你吉言!”王熙凤突然笑着道:“不过,要说这能怀上这孩子,还得谢谢晴雯那丫头。知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样?”
平儿摇摇头。“只是听说在外面做起了小买卖,日子过得也是不错。不过就她那手艺,在咱们府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出去肯定也饿不着。”
“那倒是,要说咱府里的丫头啊,不怪人家老太太喜欢她。你说这模样长得也俊,手又巧,说话又灵利,哪个不喜欢呢?偏偏我那姑姑看上了什么外劳子的袭人,结果那袭人还不争气,给自己整得这么个下场。可见得这人都是命,人永远都争不过命。”
王熙凤边说边看着平儿,平儿明白这是二奶奶的敲打着自己。
忙表忠心的到:“那是,就像奴婢永远是二奶奶的丫头,就算奴婢哪天撞上了神仙,不可能让我这样的人,去当那官家夫人不是?”
“你这丫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呢。”王熙凤满意的点点头。“快来扶我靠一会儿,这腰酸的厉害。”
“二奶奶这才六个多月,您的肚子就这么大了,难怪您腰疼的厉害。”平儿边上前边说道。
“这都是小事,再说把这管家的事一丢,这还真是每天神清气爽的很呢。你说以前我成天跟那些婆子们斗心眼,打交道,是不是傻呀?又不落好,又不赚钱的,何苦来哉!”
平儿扑哧一笑。“这可是二奶奶您说的,可不是我们说的。”
“你个死丫头,光会取笑别人!找打!”王熙凤也笑了。
平儿凑趣道:“二奶奶,上回那老李家的来,说您肚子比平常夫人要大呢。您说您肚子里该不会是两个哥吧?”
“不会吧?那福气岂是人人都有的。”王熙凤满脸喜气的吩咐道:“你有那心思说闲话,看热闹。倒不如去看看东西准备得齐不齐。这到时候要是小主子生出来,缺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平儿故意伸出脸来,往王熙凤跟前凑,“要是缺东西,奶奶只管往这脸上打,这脸上也不是没挨过!”
“你这个小蹄子,成心呕我是不是?”说完,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王熙凤还是很相信平儿的办事能力的,一定会弄的服服帖帖的。要不当年四个陪嫁丫头里,也不会单单给平儿开了脸。
王熙凤想到这,又突然吩咐道:“别忘了准备一个厚礼,等孩子出生的时候,给晴雯那丫头送去,也算是谢她提醒之恩。”
平儿想了想,犹豫的问道:“二奶奶,按多厚的礼送?”
这礼轻了不好看,重了又失了规矩,也让人家为难。
王熙凤想了一下道:“按给咱们回娘家的礼送去。要没有她,我指不定现在过什么日子呢?告诉她,一定拿着,没事。我还想着,以后让她当这孩子的干娘呢。”
“那她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