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彦离开尤家,走出大门时,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挑眉忽的一笑。
是晏楼川。
他倚着路灯,沉默地抽着烟,脸被光影割成了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晏楼川抬起眼眸,朝他望过来,目光凌厉。
随后,他摁灭了烟蒂,将烟蒂丢进了离他两米远的垃圾桶里后,朝冷彦迈步走来。
他还没走到冷彦的面前,周围忽然就走出来十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迅速拦在他面前。
晏楼川丝毫不惧,脚步不停,依然迈步过去。
冷彦抬手示意,保镖们整齐有序地散开,动作迅速。
晏楼川站定在他的面前,双手插兜,眼神睥睨地看他。
冷彦也毫不示弱。
不得不说,这两人果然是有血缘的兄弟。
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有几分神似。
只是,冷彦看上去阴阴沉沉的,即使笑起来都带着十足的阴霾。
而晏楼川始终带着少年时期的桀骜难驯,多年过去,桀骜中带了几分狂傲恣意。
“冷彦,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和姜禾浔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皇庭会所喝闷酒,知道冷彦来尤家的消息之后,匆匆赶过来,一直待在外面。
冷彦细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测测笑了,“恢复记忆了?”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十分愉悦。
“啧啧,晏楼川,是不是很后悔很痛苦?可惜了……”
从刚才商劲洲和姜禾浔的相处中,他隐约能猜到,那两人即使没有在一起,肯定也是暧昧的关系。
他虽然认识姜禾浔没多久,但在无名岛的那段时间,他也差不多了解了她的性格。
不是个吃回头草的人。
如此一想,冷彦就觉得非常高兴。
“晏楼川,看到你痛苦,我就很开心。”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晏楼川终于问出多年来的疑问。
冷彦呵了一声。
“以前确实挺嫉妒你的,甚至还挺恨你的,恨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亲情,但我今天去疗养院见了温君柔,我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惨了。”
晏楼川不信,“就只是这样?”
一个狠毒变态的人竟然留恋所谓的母爱,痛恨了他那么多年。
对于他来说,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甚至十分可笑。
“是挺可笑的。”冷彦说,“为了那么一个自私的女人,一直对她有所期待,想想真的有点不值得。”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温君柔的精神疾病十分严重,不仅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还有暴躁症,并且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而且,她一直以折磨晏楼川为乐,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见晏楼川神情逐渐变冷,冷彦笑容渐渐放大。
“抱歉,恨你恨习惯了,就忍不住对你落井下石。”
“哦,意利国那次意外,真的很抱歉。”他的语气却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态度,神态间十分轻慢,“说起来,你和姜禾浔分开,也是因为我,晏楼川,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你了。”
他和晏楼川半斤八两,都是可怜可悲的人。
而他真正应该嫉妒痛恨的人,却早就死了。
想想确实有些可笑可悲,这些年竟然恨了个寂寞。
可是,他对晏楼川依旧没有任何一点抱歉的意思。
冷彦离开前,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给你们华夏的警方送了一份大礼,温君如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