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回归正题,十分不解:“画妖,你为何要害人呢?妖族在人间作乱,本就是违背道法,是要被消魂灭道的。”
夕颜张了张嘴刚想反驳,空中突然一声叫喝,一道红光朝众人袭来。
“你们欺人太甚,我阿姐才没犯错,错的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捉妖师。”
空气陡然变得凛冽,透着杀意,顾临渊拔剑立刻挡在姜璃身前。
姜璃紧张道:“小心!”
两剑相击,红衣女子自然不敌修为高深的顾临渊,很快不堪力道,剑被挑到了一边,人也摔到了地上。
见状,白无厌眼疾手快,施了阵法将她困住。
“放开我!”红莲咬牙挣扎,可深伤的捆绳越动越紧。
白无厌看着她觉着眼熟,再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你就是那只吸食孩童精元的妖。”
话经提起,楚宜眸中划过暗芒,拔剑朝那人走去。
“哎!师姐小心。”看情况不对,白无厌上前拦住她。
然后顶着她阴沉沉的目光,笑脸相迎:“师姐别冲动,这妖还得带回宗里的。”
楚宜抿唇,冷冷地瞪了红衣女子一眼。
顾临渊再退回到姜璃身边,肩头又是一片血红,他下意识侧身,不让姜璃注意。
“都是我做的,跟她没关系。”阵中突然传来哀求声。
见没人回应,夕颜慌了,越发低声下气哭诉道:
“姜姑娘,求你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放过周郎,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还有我小妹,她……还小,都是我指使的,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闻言,被困住的红莲简直要暴躁:“阿姐,你说什么呢!”
姜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确认那红衣刚好也是城郊抓小孩那个。
“夕颜姑娘,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姜璃不敢忘,但是纪法天道,自在轮回,既然是他们做出的事,就要承担责任。”
夕颜着急解释,粗糙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不是这样的,红儿她没有要害人。”
难道其中常有诡秘的转折?
看着女人老态龙钟的模样,心软了下来,“那你便说出真相吧,事实自会定夺。”
法阵金光闪闪,犹如一座坚固的金钟罩,将夕颜困在里面,变得苍老脆弱。
“我和红儿本是天边一缕晚霞,偷喝了仙山的朝露得以幻化成人,但那时候妖族混乱,各宗各族为争夺王位打的不可开交、水火不容,所以我们便在凡间谋生,但从未想过害人。”
夕颜叹了口气,闭目回忆过往,一滴泪珠自沟壑纵横的脸上滑下。
“因为啊,遇到了这世上最良善的人……”
话语尾音袅袅,这时,耳畔忽然飘进一缕清新悠然的笛音,引人入境。
康安是王都,繁华无尽,高台楼阁形影相吊。
可在不起眼的地方,仍有人在努力生存。
小镇偏僻,与富贵靡靡一墙之隔的地方,有处古老的小木房子,里面藏着渴望出人头地的瑰丽的梦想。
凉雨绵绵,松子针一般,落入青石板缝隙的泥土里,消失不见。
屋檐下,一抹紫影徐立,视线落在窗内的画纸上,满怀期待的看着少年今日会不会收拾东西出去。
清凉的小水珠飘落在脸上,很是惬意。
滴水潺潺,雨终于停了。
一抹金色的光芒洒下,布衣青年停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眉心舒展许多。
夕颜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从中走出个灰布长衫的少年,乌黑的秀发用布带随意的绑在身后,背着小书箱出去了。
紫衣女子笑意盈盈,轻快地踩着青石板追了上去。
到了一处山腰,青年轻车熟路找到了每日作画的凉亭。
这里人少不会有人打扰,放眼望去,若隐若现的山岚如清水点墨,翠玉天蓝。
刚下过雨,泛起阵阵如烟白雾,点缀在山巅,犹如身形曼妙的仙子。
青年便对着那面山铺开画纸,执笔作画。
紫衣女子便躲在木柱后面看他,好奇地看上一整天。
男子勾描时很认真,需要安静,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跟着屏住呼吸。
虽然她给自己施了道法术隐身,但总感觉他能看见。
可周围会有樵夫高歌走过,好汉歌穿林打雨,夕颜特别烦,都会去扮鬼吓唬他。
渐渐的,山东面这一路便没多少人经过了。
后面听街上几位爱闲聊的妇人谈起来才知道,事情被她搞砸了。
那青年每日都去山上作画,实际是为了偶遇心中幽静、喜好山林的郡王爷,能得贵人赏识,他便可以不那么辛苦。
可偏偏民间谣传那条路上有鬼,他与郡王爷半个多月都没见着。
过了今日,那王爷便回京去了。
夕颜算好了时间,雨也停了,蹲到郡王爷的人马上山,见他屏退左右,徒步踩上石板。
便立刻抓住机会,施法改了山上的路,将他引到东面凉亭去。
又嫌他走的太慢,施法来了场急雨。
终于郡王爷拖着沉重的身体,飞快跑进了可以遮雨的凉亭。
郡王爷年过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