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宜的视线简直能拉丝,黏黏糊糊的,非常流氓,嘴角还勾着笑。
姜璃扭头寻找白无厌的身影,刚好碰见他起身朝丰怀远举杯,跟好兄弟似地碰杯慷慨饮下。
而坐下之后,那人又恢复一脸坏笑,面对楚宜不知说些什么,她手里拿着的杯子被重重地搁在石桌上,满脸肃然的离开凉亭。
白无厌还在后面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赔罪。
躲在院中假山后面的姜璃已经自动脑补了对话内容场面。
看那眼神,肯定是调戏师姐不成,惹她生气了。
再看白无厌依旧满面春风笑得那么开心,还注重两方关系后续发展,和和气气的跟人道别。
完全不在乎女主感受。
这也能忍?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眼看着二人人影消失在府门口,姜璃从假山后面绕出来,挽了袖子看准目标,手里提着的补品袋口被捏皱。
看来今天得好好跟人讲讲道理了。
晨光熹微,微风不燥,湖面水波荡漾,波光粼粼,直直晃进了人心口里。
凉亭中一坐一立,男子倚靠在石桌边,单手撑着,静静地望着湖面出神。
“少爷,该喝药了。”
身后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男子眉心紧皱,沉声道:“不喝。”
“可是夫人……”丫鬟低着头,手指下意识扣着餐盘边缘,委屈呢喃。
“本少爷说不喝!你聋……”男人骤然勃然大怒,像炸毛的雄狮发出怒吼。
小丫鬟吓得匆匆跪下,露出了身后那抹青影。
“了吗。”丰怀远正要撒气,愤然转身发现心中所想就在眼前,突然愣住。
不过,身娇体贵的性子不允许他放下身段去讨好别人,教习婶婶说女人不能惯着,心才牢靠。
哎哟呵,这脾气比原主当初还骄横,可给厉害坏了。
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什么好神气的。
几日来,姜璃在康安皇城逛了这么久,御史老爷的名声还没自己儿子响亮。
丰怀远,年十六。
鱼肉百姓欺压乡里、强抢民女横行霸道,话本里所描述的恶人形象简直就是照着他来写的。
抢了人家姑娘的绣球却不对她负责,经常在花楼酒楼砸场子,有事儿留他爹的名。
姜璃对这种仗势欺人、不求上进的人真是没半点好感。
“丰少爷。”她礼貌行了道拱手礼,扫了眼地上跪着丫鬟,扬唇淡淡道:“丰少爷可知给您喝的这个药有何功效?”
丰怀远身边的小厮见自家少爷愣着,忙弓着身子,凑下低声说:“这是姜璃姜仙师,老爷请来的。”
搬出老爷就是希望他收着点自己的脾气,稍微尊重些,府里的其他伙计说那日堂中可是特别热闹。
尤其是面前这位姑娘,可不能小看,白纤纤的小手能徒手盛赤焰,灼烫无比的火焰到了她手中却跟小宠似的。
驯化的服服帖帖。
小厮直起身杆子,朝姜璃恭敬行礼后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紧紧贴着亭子护栏。
等下打起来就跳,反正他会水。
殃及池鱼可不是好事。
听了身旁人的强调,丰怀远半点没拘着性子,满脸不屑道:“有何用?”
“三两若水、七钱桐尖,再取隔夜苦米露熬制而成,文火三碗水熬成一碗,专治风热,一碗千金难求。”
姜璃不疾不徐,如数家珍般念出药的名字,周围丫鬟侍从听得愣愣的,这些药怎么从来没听过。
“本少爷从来不缺钱。”
丰怀远在学堂里从来没正经听过课,书里字不认识几个,对她说的这些更是闻所未闻,满头苍蝇,自惭形秽。
不过,听着后面几个字,傲气瞬间上来。
闻言,姜璃也不恼,轻拂衣衫,脸上笑容更甚,“自然,在康安谁人不知,丰少爷曾掷下千金买了只王八当爱宠,哦是乌龟。”
听到这里,少年瞬觉脸皮烧得慌,架子也端不住了,朝旁边立着的随从投去幽怨的眼神,咬牙切齿道:“谁告诉她的?!”
小厮支支吾吾,急的满头大汗。
他哪知道当年少爷买金龟子的事她都知道。
“对啊!本少爷有钱,这药我想喝便喝!”
姜璃看的一清二楚,提了绣裙顾自在石桌坐下,心想,果真是小孩儿,逗两句就恼羞成怒了。
少女垂眸,视线落在桌上的清茶上,小厮会意,立刻为她斟茶。
姜璃微微颔首表示感谢,慢悠悠道:“丰少爷风流倜傥,英姿焕发,自然不会行那种小孩子气之事。”
某个正一手拿起药碗准备往地上砸的人堪堪止住动作。
药勺不堪动荡,在药碗里激荡的噼里啪啦,发出清脆的响声。
滚烫的深褐色药汁溅到指缝,丰怀远差点顺手扔出去,又想到此举不妥,小心端了放在石桌上。
“你到底来干嘛啊!”丰怀远换了个话题,语气不善道。
小厮绕开,退到了凉亭外侯着。
“此药不苦,丰少爷不会要边吃蜜饯边喝吧。”姜璃答非所问,是现在那碗药和丰怀远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