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50岁左右、气质优雅的妇人送茶进来。她走后,郝东又继续向司祥平提出问题。
“是否因为最近关州钢铁陷于非常紧急的状态而打电话给余野呢?”
司祥平正用粗大的手指拿起茶杯的盖子,听郝东这么问便停了下来,斜视了郝东一眼,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
“并不是紧急状态才打电话,我们平时也时常通电话的。”
然后他一口气把茶喝完,放下茶杯,把脸正面朝向郝东,很严肃地说:“关州钢铁会有今天的结果实在很意外,不过我从未向伟宏钢材借过一分钱,也没有给余野添什么麻烦,这一点去调查就明白了。”
司祥平很直率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但是,余野未曾向周围的人交代,突然隐居山上的别墅,您真的一点也没有线索吗?”
“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
司祥平泰然自若地回答,然后把视线移向庭院,不再开口。郝东觉得司祥平这个人很不容易相处,要是自己不是刑警恐怕早就被轰走了。要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线索也是很困难的。
郝东正想从其这问题下手,司祥平突然把视线转回来,好像下定决心似地看着郝东说:“难道真的没有人知道余野失踪的理由和他隐居的地方吗?我看这其中必有疑点。”
司祥平说这句话时,音调并不像刚才那样高。
“您是说,余野的失踪可能是一种阴谋?”
“嗯……”
“其中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那么,谁会知道余野隐居的地方呢?”
“杜桥总该会知道吧?”
“杜桥很得余野的信任吧?”
“嗯……”
司祥平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不像先前那样冷漠了。
“就像我以前信任余野那样,余野对杜桥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余野自己没有儿子,他很希望找一个理想的继承人。这点杜桥的确可以胜任,他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加上余野的妹妹也喜欢他,结婚之后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过,还有特许权的问题……”司祥平无意间说的最后一句话使郝东很感兴趣。
“所谓的特许权是指伟宏钢材卖给东阳制铁特殊钢材的特许吧?”
“是的。”
司祥平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对于郝东也了解这件事感到有点意外。
“特许权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这件事,一大半是由杜桥策划的,以伟宏公司的名义取得特许权,再卖给东阳制铁。由于东阳制铁指定伟宏公司生产,伟宏钢材公司有了固定的生意,才能发展得这么快。
从那件事之后,余野对杜桥更加信任了,其它的重要事情也都交给杜桥去做,杜桥也很卖力。但是我觉得最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不祥?”
“最近,余野好像有点不愿意让杜桥位高权大,尽管杜桥的能力足以胜任……但给人一种感觉。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司祥平说到这里,特意看了一下郝东。
郝东想起前几天拜访伟宏钢材公司时见到杜桥的样子,他提到特许权时说话有点含混,但同时郝东也看明白了司祥平的意图。司祥平的用意当然也是想使警方把目标转向杜桥。
“如果杜桥先生知道余野失踪的理由以及隐居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还要演出这幕同谋的戏呢?”
“我没有亲眼看见——如果是误解的话恐怕会造成你们的麻烦。我并不是说他们二人串通起来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只是从他们二人的关系上来想象罢了。”
司祥平用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沙发扶手。他的表情露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的意思。
郝东的话题突然一变,“请问您7月16日在本市吗?”
郡司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7月16日这一天吗,正是敝公司宣告破产的第二天,公司里来了许多债权人,所以……其实那天我也躲出去了……”他一点也不显得尴尬。
“请问您去了哪里?”
“我躲在了西平市的和平宾馆。15号虽然奔波了一整天,但我仍强打精神,在夜里两点到了那里,16日在那儿住了一晚。”
西平市在南山市的南面。是一个温泉疗养地,乘车约一小时。
“你到‘和平宾馆’的事,公司方面有人知道吗?”
“我只告诉了营业部长武川,其他人谁也不知道。武川对谁都没说。”
郝东觉得有必要尽快调查“和平宾馆”以便了解7月16日司祥平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否是真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司祥平谋杀余野的动机仍然不明显,还需要进一步做各方面调查。
“您了解余野的交往情况吗?”
郝东做最后的询问。
“譬如说余野和女性的交往情况你知道多少?”
“这一点我想你恐怕是问错人了。”
司祥平毫不客气地回答。
“依我看来,接近余野的女人除了他的妹妹余霞以外,只有女秘书。”
这句话虽然轻描淡写,郝东却若有所悟。余野再怎么样洁身自爱,究竟也是个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