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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康在马来西亚一家宾馆的房间里闷坐着。薛洋洋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没等严康招呼,她便叫了起来:“严康,你可真黑呀,比那乌鸦还黑!比那煤块还黑!”
严康莫名其妙:“怎么了?薛大小姐,什么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薛洋洋掏出张美金,扬起来叫道:“你分给我的七万元美金是假币,你可真下得了手!”
严康忽地站了起来:“常万田给我们的美金是假币?”
薛洋洋又一晃手中美金:“你给我的美金才是假币。”
严康辩解:“我给你的美金不就是从常万田给我们的美金中分出来的嘛。”
“谁知道你掉没掉包?”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严康从保险柜中拿出一只密码箱。“常万田给我们的美金就放在这只密码箱里,分给你美金时你也看到了,就是从这只箱子里拿出来的。剩下的还在这里,你可以对一对。”
薛洋洋拿出一支验钞笔,检验密码箱里的美金,“呀,这些美金还真都是假的。”
严康抓出捆假美金摔在地上:“我们让常万田这条老狐狸给涮了。当时走得急,这美金又是白得的,就没仔细察看。”
薛洋洋举着张假美金对着灯光看:“这假美金做得还真精致,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就像常万田这条老狐狸,我们也没完全看透他。”
严康感慨:“我们是被便宜蒙住了双眼。便宜没好货,猎获不义之财,就容易当上冤大头啊。”
薛洋洋扭转话题:“好了,我们不要想美金的事了,堤外损失堤内补,我们不是还有宋徽宗的画吗?同这幅画比起来,那美金就不算什么了。怎么样?那幅画卖掉了吗?”
这回严康叫起来:“卖掉?哼,我差点为这让人给骟了。”
薛洋洋瞪大眼睛:“为什么?怎么回事?”
严康痛苦地诉说:“我把那幅画给一位买主看,当时还有两个古画鉴定高手在场,结果发现那幅画是赝品。那位买主火了,说我蒙骗他,要让手下把我骟了,也变成个赝品---太监。我答应赔偿一笔钱才脱身。”
薛洋洋眼睛瞪得更大:“那幅画也是假的?”
“假的,吴天求这条小狐狸也把我们涮了。”
“可你不是在南山市找人鉴定过嘛,说是真品。”
“这幅古画是高手伪造的,几乎同真的一模一样,不是顶尖高手看不出来。另外,南山市的那个鉴定专家也可能是假的,现在什么都可能是假的。”
薛洋洋盯视严康,目光如剑:“你刚才这番话也是假的吧?你是不是想独吞这幅画?”
严康难过地摇头:“洋洋,你这样不信任我,太让我心寒了。”他从柜中拿出那幅古画,“这幅画交给你,你可以找人鉴定,如果是真的,卖出的钱全归你。”
薛洋洋口气放软:“对不起,严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让人骗怕了。”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你看,这枚钻石戒指是吴天求送我的,说是祖传的宝物。可回来后我找人鉴定,也是假的,不值几个钱。”
严康目光锐利起来:“他为什么要送你祖传的钻戒?是不是把你这个人也骗到手了?”
薛洋洋急忙申辩:“你想到哪去了,我再傻,也没傻到这种程度。他是想求我为他说话。”
严康冷笑:“噢,他是想让你敲边鼓,挖墙角。”
“可我并没有替他说什么话呀!”
“可他还是部分成功了,我的墙角被他挖松了。”
“我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呀?”
“可这戒指使你与我离心离德了,你并没有告诉过我这戒指的事。”严康点出问题的焦点。
“可这戒指并不值什么钱啊?”薛洋洋继续申辩。
“但当初你是作为贵重的礼品接受它的,而吴天求之所以赠送你这‘祖传’的钻石戒指,是因为想让你帮忙获得公司的投资。所以你不应该隐匿不报,不应该把它独吞。”严康越说火越大。
薛洋洋语塞:“……”片刻后她又反戈一击:“我说严哥,我们已经被那帮‘猴’们耍得够呛了,我们自己就不要内讧了。你也不是没有毛病,你同秦丽妮和陆梦华的暧昧关系我不也没有追究吗?”
严康松口了:“好,我不追究了。我们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失败得很可怜,我们就不要再互相往伤口上撒盐了。”
薛洋洋痛楚地:“我现在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薛洋洋两眼望着窗外:“我们在钓一只大鱼,那只大鱼已经要上钩了,就在我们眼前晃动,我们欣喜若狂,双手紧紧抓住钓竿。可那大鱼悄悄伸出一只吸管,把我们的血吸干了。结果我们没有钓到大鱼,自己却掉进冰冷的大海里……”
严康拍拍薛洋洋的肩膀:“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应该去写剧本。可事实似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是没有钓到大鱼,可也没丢失什么。”
薛洋洋强调:“不,我们丢失了。”
严康坚持:“我们没有丢失,在经济上没受什么损失。那位古画买主的赔偿么,卖了那幅假画和你这枚假钻戒也就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