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陈峙听到这话后反而有些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无所畏惧了?”
他怕鬼她又不是不知道。
姜语不说话。
陈峙走至姜语的身旁,伸手去拉姜语的手腕。
姜语躲了过去。
“别动不动就冷暴力我好吗?”陈峙一只手叉腰,深吸了口气,而后垂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姜语。
姜语依旧不说话。
陈峙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了姜语的身上。
“说句话。”陈峙怕自己的语气吓到她,于是特意放低和放缓了许多:“姜语,你这样我很容易抑郁。”
姜语缓缓抬眸看他,像是象征性的给了他一点反应。
“你也会抑郁吗?”姜语语调轻轻的。
她本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的,但陈峙执意要与她说,她便只能张口与她说道说道了:“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抑郁吗?”
“什么?”陈峙问。
“闲人。”姜语道:“只会闲着胡思乱想的人。”
“……”
听到这话的陈峙磨了磨后牙槽,而后问:“你觉得你呢?”
“我……”姜语垂眸冷笑了声,而后说道:“我也挺闲的。”
闲的在这里和他掰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闲的给心里添堵。
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倏地觉得一阵头疼,于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陈峙见状欲伸手扶她,姜语伸手打住:“别过来。”
“你怎么了?”陈峙试探地问:“要不要叫个医生?”
“不用,我没事。”姜语收起按太阳穴的手,勉强朝着陈峙扯出了一抹笑。
陈峙没在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往姜语的身侧靠了靠。
姜语余光瞥了他一眼,而后稍稍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感受到这一系列动作的陈峙烦躁地抬手抓了抓头发,而后直起身说:“我出去透透风。”
姜语“嗯”了一声,没去看他。
她苦涩地勾了勾唇,嘀念了声:“我有什么资格抑郁。”
陈峙望着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陈峙心里特别的郁闷。
姜语提前给蒋蓉他们打了个电话,说太晚了,晚上住在许尽欢的家里,不回去睡了。
蒋蓉“啊”了声,然后说:“别给人家添麻烦。”
姜语说:“不会的。”
回完,姜语挂断了电话。
那是姜语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对蒋蓉撒谎。
赵好将他们二人领回家后,替姜语收拾了一间客房,还叮嘱她晚上锁好门。
姜语“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了句“谢”。
陈峙原本想再跟姜语说点什么,但姜语接过钥匙后就回了客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回来的那一路上他们两人都安静的不像话,赵好也是过来人,自然听出了不对劲。
她走至陈峙的身前,问:“你是不是凶她了?”
陈峙想起在警局时的画面,而后闷着头子“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肯定回答的赵好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他一句,而后也气哄哄地回了房间。
只留陈峙一人站在客厅内发呆。
回到客房的姜语并没有直接入睡,她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着,双腿抱着膝盖,头低着,埋在胸脯,低声地抽噎着。
闲人容易胡思乱想。
她也是闲人,她喜欢胡思乱想。
可是她没有资格抑郁。
高中毕业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没有资格抑郁。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了最难的时候,她哪里来的资格抑郁。
前些日子同村的姐姐添了个孩子,姜语陪着蒋蓉一同去喝满月酒。
同车的都是蒋蓉他们那一代的人,几人聊带孩子,分享经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第一次带孩子的时候。
蒋蓉说,“刚生我们老大那会儿啊,我也不会带孩子。那个时候冬天冷,我住在我娘家,屋里烧着两块煤,但还是不暖和,我和我们老大就裹的厚厚的,躺在被窝里睡觉。”
“晚上不知怎的,她就开始不舒服了,我第一次带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就哄啊哄,哄不好啊,她哭,我也就跟着她哭。”
“我娘那会儿跟我爹刚蒸完馒头,两人才睡着,我也不敢叫他们,然后就一直抱着孩子哭。最后还是我们邻居杀猪的将他们叫起来了,然后带着我们去的儿童医院看病。”
“医生说,她就是吸了冷气了,肚子疼闹得,让我在她睡觉的时候给她在肚子上放个暖袋就行。”
蒋蓉说着,眼睛里就泛起了泪光,“后来有了我们老二和老三,虽然带孩子稍微熟练一点了,但是家里没钱啊。”
“那个时候家里没人给看孩子,我们又想出去赚个五六百,就经常将他俩放在家里自己玩。”
“我每次看到街上卖奶的,想给他俩买奶喝,结果诶,这兜里没钱,然后也就没买。”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是真穷啊。”
“……”
姜语坐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