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看出了恒都督有这个意思!否则,他肯定在认出陛下那一刻,就以死上谏,让陛下把恒都督这个狗男人踹开!
他不担心现在,担心的是以后!
林也闻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薛寻一愣,他先前听林也说的,还以为他很相信恒都督!
到头来,他不会比他还不相信恒都督吧?
下一息,他就听身旁的男人嗓音温润道:“我觉得薛刺史说得不对,恒都督由始至终,都没有野心。”
薛寻一愣,下意识皱了皱眉,道:“林阁主凭什么这么说?”
林也却突然万分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浅酌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道:“薛刺史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找身边是否有合心意的女子了。
等薛刺史找到那个女子,应该便会多少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薛寻:“!!!”
好好地说着话呢,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进行光棍羞辱吗?!
行,你们都有心上人,你们厉害!
薛寻有些恼羞成怒地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水都喝了。
几杯黄酒下肚,又是旧友相聚,薛寻只觉得这三年来,终于又找回了这般心定安详的感觉,感叹之余,不禁暗叹一口气,道:“我是没想到,最后站在陛下身边的人,会是我先前以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恒都督。”
他知道陛下和恒都督年少时的情谊,也知道陛下先前为什么疏远恒都督。
但可能林阁主说得对,他的脑子在男女感情方面总少根弦,他从没往陛下对恒都督除了想要保护他的心思外,还会有旁的什么心思这一方面想。
也真心实意地觉得,恒都督心里是怨怪陛下的。
事实上,从很久以前,他就觉得恒都督会是韩圻年之外,他们的一大对手。
却哪里想到,如今他们陛下和恒都督走在了一起,且两人间会是如此情深意重。
这哪是一句世事难料可以概括的!
“倒是便宜恒都督了,先前暗暗恋慕陛下的人,可不止恒都督一个,你们千问阁那小子就不说了,刘津江那家伙,先前对陛下的执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就陛下当时一门心思对付韩圻年,没往那方面想。”
薛寻嘴角微抿,道:“陛下……被毒害后,刘津江那家伙就不见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半夜赶路时遇到山贼被杀害了,我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陛下出事后,我们多愤怒,刘津江的愤怒只会比我们更盛,我一直觉得,他只是藏起来了,他知道对陛下下手的人是韩圻年,他定会找机会替陛下报仇。”
而且,他可以肯定,他的法子只会比他更激进!
林也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找刘将军。”
薛寻有些讶异地看向林也。
林也已是继续说了下去,嘴角微扬起一个不带感情的弧度道:“他身上有我需要的一件东西,幸好近来,总算有一些眉目了。”
……
时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睡在一个火炉里,热得她睡梦中都出了一身汗。
只是当她想远离这个火炉的时候,却发现怎么滚都滚不开,吓得她一个激灵就醒了,看着眼前的石青色布料,以及敞开的布料下那精壮白皙的胸膛,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昨晚不是一个人睡的!
那个火炉是什么,可想而知。
她下意识地抬头,却见男人分明还没醒,只是他眉头紧皱,脸色酡红,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她慌忙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慌张道:“恒景,醒醒!”
幸好男人虽然睡得沉,但还是比一般人警觉,早在时颜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听到女子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眸,漆黑的、难得带着几分懵懂的眼珠看了时颜一会儿,一双手却是下意识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有些迷糊地喃喃道:“还早,再睡一会儿……”
时颜:“……”
她明明记得这男人平时做事再利落不过,别说他赖床,因为他有晨练的习惯,他每天天不亮就会起来,往往时颜起来的时候,他已是早练完一身清爽地回来了。
他越是反常,时颜就越慌,用尽力气把他推开了一些,瞪着明显还有些迷糊的恒景,眉头紧皱道:“你身上很热,可是发烧了?”
因为焦急,她一时忽视了恒景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和微红。
说着,她就要起来唤喜儿去请大夫,然而,她才刚起来了一些,就又被恒景一把锁回了怀里。
时颜气急,刚要发狠把他推开,就听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我没生病,一会儿去冲个冷水澡就没事了。”
时颜一愣。
如今秋意渐盛,天气也越发凉爽了起来,虽然西南道在南方,这种温度不至于让人觉得冷,但在早上太阳微弱的时候,若不披件衣服,还是会觉得凉的。
在这样的天气,恒景竟然还说,他要冲冷水澡!
时颜当然不会觉得他是自虐,事实上她很快就想到了是什么原因,顿时又羞又气地把他推开,坐起来瞪着他道:“你要是觉得难受就跟我说,都这样了还非要跟我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