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箭步,跨出宫门,却见段先已经挺着肚子站在殿门之外,慕容霸心疼她,赶紧将他扶起,往兰太妃寝殿而去。
进入殿内,段先意欲行礼。兰太妃赶紧上前,扶起她,仔细看了她很久,又摸了摸段先的肚子,忽又退后几步,好好的看着他们两人,说道,“我儿眼光不差,到底是般配。”
小艾在旁笑道:“兰太妃,还不快请儿媳入座。”
兰太妃懊恼道:“对对,快请。”
兰太妃拉着段先的手,“若你父王在,一定会为你今日之景而开心的。”眼睛却是落泪。
段先却是心思透亮,劝慰道:“母亲切莫烦忧,时也命也,我等皆是风中蒲草,水中浮萍,也是机缘巧合,我得慕容霸亦为一生之幸。”
慕容霸在一旁埋怨道:“徒河龙城相隔这么远,若路上有些差池该怎么办。”慕容霸忙指示下人,“快把那高弼叫来,我要训斥他一顿。”
段先忙劝住,“是我叫他送我来的。如今天下之势大变,慕容霸虽有为国之志,然世心险恶,不为人知。”
慕容霸随即说道:“你我皆知,乃燕王慕容儁。”
“是,也不全是。”段先便将其,联合徒河都尉孙泳,北平太守孙兴,上书言事,和徒河之军士皆奉其号令之事言语兰太妃。
兰太妃听完,甚为赞同,对慕容霸说道:“你妻之言甚为有理,堪为贤内助,有钟无艳之才却有李夫人之貌真是可喜。”
段先羞道:“母亲说笑了。”
兰太妃握住儿媳的手可谓百看不厌,慕容霸在一旁看见母亲如此喜欢段先,心中自然也欣喜不已。三人正在说笑间,兰太妃突然抽身回正席,目光坚毅,看着那对佳偶,缓缓说道:“你妻今次入都,可谓祝你一臂之力。”
慕容霸疑惑,转头看向段先,段先却是阴敏,只对兰太妃点点头,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之良将:王翦,尚求良田美宅以自污,止人臣也。今霸儿可为宗室之人,所求之功名利禄,岂是爵位财宝所能满足,若求之,反弄巧成拙,令人生疑。唯一能有所牵制者就是……”
兰太妃却不忍再说下去,只欲垂泪。
段先不顾身孕,从席子上起来,抚着兰太妃的臂膀说道:“母亲,我知晓。然霸儿的志向得不到伸展,虽妻儿在侧,亦是不快,我当成其志向。”转头向慕容霸微微一笑,“慕容霸,我就在都中,有你母亲在,你不用牵挂。”
兰太妃拭去泪水,“今也是我们母子三人团聚的日子,小艾,命人素备酒菜。哦,酒免了,我要给我的儿媳接风。”
“是,晓得了。”
席间,兰太妃还是忧心不已,说道:“此时只能保霸儿安全,然汝建功立业之心,燕王能否应允尚属未知。”
“唉。”兰妃长叹,“若你恪哥哥在,本宫必和高太妃言语,让他举荐于你。”
段先却是忧虑,“母亲,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
“一者,慕容恪虽与慕容霸友善,然其人在平郭,来去多日,恐误了时日。二者,慕容恪素原本就与慕容霸亲善,若举荐恐有朋党之嫌,于慕容恪也不利。除非……”
慕容霸急道:“除非是谁”
段先略一思索道:“除非有一公正奋勇之人,之前亦和慕容霸素无交集。那人举荐,当能平燕王之怨,以为深孚人望。”
慕容霸埋怨道:“那人何处可寻,我离都多日,恐甚无根基。”
“非也,今我燕国方能雄居北境,岂是都靠这谄媚阿谀之徒,能人志士,忠勇奋进之人当不在少数,更有仰仗战功方能居庙堂之上武将。这些人闻战则喜,今有如此良机,他们岂能错失。”
“你媳妇心思细腻啊,真是汝之大幸,”兰太妃喜道,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对段先说道:“为娘想到一人,不知和你想的是否一致”
段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慕舆根”
一听此人,慕容霸连连摆手,“其人平素与慕容评交好,当今燕王未即位之时,亦多次诋毁于我,段姑娘为何有此一说”
兰太妃赞许的看着段先,对霸儿正色道:“时过境迁,那时燕王尚未登基。‘因时运,圣策施’,慕舆根只是疏枝王族,因棘城之围中,其人勇冠三军,登上城头,拼死力战,为先王所器重。然如今先王已逝,圣眷不在,若再无寸功,恐不复有启用之机。”
慕容霸转瞬阴白了,“儿愿亲往”。
燕王宫内
夜已深了,慕容评还在燕王慕容儁的宫中干坐。
只见燕王正在批阅奏章,慕容评在旁却是有点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说道:“燕王,如今慕容霸已到燕都,正好可将其留府羁押,以解我王往日之宿怨。”
闻此言,燕王停止阅读手中的奏表,放在一旁,旋即再取一册,头也不抬的说道:“哦,评叔,那徒河之军该如何”
慕容评身子探上前去,“这有何难,我燕国之中领兵之人也不止慕容霸一人,大王之亲族之中如慕容军、慕容彪等皆有人望,随便派一个人去好了,想我燕军军纪严阴,岂是他慕容霸的卫队。”
燕王幽幽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这徒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