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斥候在帐外飞身下马,欲有要事急切的向燕王禀报,慕容霸见状携此斥候并紧急文书入账向燕王道:“父王,帐外有紧急军情须面呈我王,臣擅断,请我王赎罪。”
趁着燕王浏览文书间隙,慕容霸眼睛偷瞄了在王榻之上的慕容翰,只见医官细心的将他伤口处裹着纱布,口含参片,脸色已然惨败。
医官欲退出帐外,慕容霸悄然跟随,轻声问道:“微臣已竭尽全力,能否闯过这关,全看造化了。”那慕容霸闻听此言,竟欲向医官行礼,那医官跪下道:“将军万万使不得,微臣定尽全力救治,将军请放心”。
却听见帐内,燕王大怒。见状,慕容霸不由分说,将金饼塞给那医官,急急入帐。
却闻得燕王说道:“赵军也来趁火打劫,欺我师老兵疲,想渔翁得利。”
俄尔,燕王又说到:“孤意只取宇文都城,看来好事多磨,若赵军在侧,孤寝食难安。”
燕王将军报传阅于帐下众将,慕容恪匆匆阅过军报,只言道:“父王,赵国有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自领部曲来救。只因宇文逸豆归事赵甚为恭谨,不得已为绝天下悠悠之口才发兵救援。今宇文大军已被我燕军击溃,其势陨灭,若赵军见无利可图,定不会拼死相救。为今之计当速速遣一偏师往宇文南部边城,也即涉夜干的居城派兵驻守。赵军见我军早有防备,无隙可乘,必退兵。”
“恪儿所言不错,想我燕军如今兵势正盛,势不可挡。赵军必惜身而顾命,既如此何人可领兵前往?”燕王巡视账下诸人。
“臣弟愿往。”只见帐下慕容彪慨然而出“诸公、各位将军于今日平宇文之役,皆舍生忘死。吾在后军,未与敌接战,甚憾。如今闻得赵军来攻,正是我建功立业之时,此中之事我定当仁不让。”
“彪弟。”燕王欣慰的看着慕容彪,“今赵军虚张声势,弟只需固守城池即可,若彪弟甚无把握,待我大军休整之后再合击于此居城城下。”
“臣领命,定不辱王命。”言罢慕容彪欲转身告辞。
燕王送慕容彪到帐外,小心叮嘱。却见慕容彪拱手和燕王众将告别,上马,领所部往涉夜干居城而去。
燕王返身入账,略有所思,说道:“孤有一议,众人以为可否?”只见燕王巡视帐下众将士说道:“今宇文大势已去,然自古有云:夷狄,只可威服不可怀德。今我燕国已灭宇文,恐其国内仍有反叛之心,众人以为,如何是好?”
只闻行军左司马李洪说道:“大王所虑甚是,我燕军连日作战,将士疲弊,戍守之策实为下策。臣意,遣其畜产、资货,及部众于昌黎充实我燕都之人口。今我龙城新都将成,此乃天赐良机,望我王纳谏。”
“李司马所言不错,传令各军,收拢宇文各部人口财货,往龙城转运。”燕王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众人以为,此慕容彪所戍之涉夜干居城,未有名称,孤意,改为威德城,寓为威服怀德之意,众卿以为如何。”
“大王之意甚妙”慕舆根笑言道:“我王威武仁德皆冠天下。”
“如今折冲将军倒也能说会道了。”燕王笑言。众人也一阵笑语。
寻几,燕王转变神色言:“翰兄状况不好,恐军中劳顿繁杂,难以疗养。孤意使一人先行送慕容翰归国。”燕王看向慕容霸,“霸儿,你素与你王伯交好,这次你先行回去,着人好生照料王叔。”燕王神色一沉,眉宇间已无早些时候的英武之气,哀叹道:“今平宇文,竟连失我两员干臣,孤、孤好不同痛心。”
一旁的慕容恪,小心上前:“父王,事不宜迟,护送二人棺椁灵柩入我都中厚葬,择其族人中良善子弟封官拜爵,莫使忠良之人寒心方为要务。”
“恪儿所言不错,传孤旨意,命人厚葬此二位忠良,灵位配享我燕国宗庙,着史臣撰写功绩刻石勒碑。择其族中年幼子弟入太学,与王公功臣后代同读。年长者按才任用,若有官吏者连升三级。”
“父王思虑周祥,霸儿送两位忠良灵柩先行返都,沿途必小心呵护王叔,定保其周全无事”。
慕容霸说完缓缓告退,叮嘱医官随行侍奉,将慕容翰的病床下安装支架和车轮,并在车轮四周包覆以稻草皮革等,毋使其颠簸。并吩咐手下亲兵延请王城资深医官,早做接应。一切准备妥当,不敢耽误片刻,连夜出发。
此时已是深夜,燕王与众将商议完毕,各自回营。
那慕容彪也星夜领军前往威德城,霸儿护送慕容翰返回棘城。
厮杀了一昼夜的草原在夜幕的遮盖下隐匿了流血,断箭,残甲。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有些人再也回不到,那怀梦之人的身旁。
宇文都城里已是一片慌乱,大军溃散,主将战死,只宇文逸豆归和数名亲兵退入都城里。
那宇文逸豆归进入其王帐,来不及褪下铠甲就召见国相莫浅浑,忙问道:“国相,我错听涉夜干之妄言,才遇此大败,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单于莫急,吾已收到段兰手书大赵天王石虎,已遣右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自甘松出发前来就我宇文部。事尚有转圜,单于莫忧。”
宇文逸豆归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