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也是心烦意乱,带着些怒气拂袖出了门,仰天长叹。
“楼主,恕齐若多嘴一句。”齐若的声音温柔细腻,“此事已非人力可以掌控。您这样,对于大巫师一点益处也没有。我师父也跟着提心吊胆您的身子。倘或大巫师还有感觉,此刻,他的心里一定也不希望您为了这件事病倒在他的眼前。”
柳芊芊急忙附和:“是啊是啊是啊。”
“齐若多嘴,冒犯楼主,还请责罚。”她盈盈下拜。
诗梦只觉得自己被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包围着。
他强打起精神,吩咐柳芊芊:“扶齐若起来。”
“齐若,我没有怪罪你。你是从一个徒弟和大夫的角度出发,向我劝谏这些好话。我怎么会怪罪你?”
“谢楼主。”
诗梦似乎是心头的事压得太多了,长叹一声后,带着些自言自语,又有些提问之意的口吻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必须活着么?”
“因为他是你的兄弟。现在就是为了你而死。”
诗梦的眼神中有坚定而温暖的神色,也有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是。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所有的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要他变成现在这样。但……也不光光只有这一点。”
“那还有什么?”柳芊芊不解道。
“他在我们边陲的那些小国之中都很有号召力。不仅如此,我们的两位敌国也奉他为座上宾,时常请教国运和占卜之数。境边虽无战争,看起来似乎很是太平,但其实摩擦不断。而咱们的国中,有许多民风彪悍的部落,时常会有不满于朝廷,向朝廷挑衅的不安分举动,朝廷也会暗地里请这位大巫师出面调停,以减少安抚费用。”
“楼主的意思是……如果大巫师不幸去世,这又是因为我们月影楼的江湖恩怨……那么,月影楼就很危险了。”
诗梦头疼似的按揉着脑袋:“不光如此。敌国更可以此为借口,说我们的朝廷放任目无法纪的武人欺骗大巫师卷入纷争,最终害死大巫师而向我们宣战。届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
“师父你千万不要自责。大巫师一定也没有料到会有眼下这样的境况。我想,那时候,他一定是只有一个念头——帮助你,帮你完成心愿。”
“是啊,楼主。我们一起再想想别的什么剑走偏锋的奇法子。”
柳芊芊忙笑道:“对对对。师父你别急啊~既然药石无效——”
“那,那……”她急中生智道,“那么咱也就试试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嘛!比如……额,那个……比如,比,比……额——他这个什么幻人本来就是玄而又玄意念化的东西。要不是亲眼见着,我还以为是神话传说呢!那,那内功什么的,还有内劲。这玩意儿说它玄乎,它又不玄乎,打在身上能感受到。说它不玄乎……内劲之类的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也没人能说清楚不是。“
“但是。”柳芊芊突然一提嗓音,“它打到你身上了,进入你的身体了,损伤你的五脏六腑的时候,你也是能够有一种‘体会’的。”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懂吧?那个……体会!感觉!滋味!感受~懂……么?”
话音落,她忽然发觉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带着一种听她讲故事的神情,仿佛世界都凝滞了。
诗梦的眼神微散,半晌后,猛地一收,眼中似乎有两道精光凝聚而起,直直地飞射出来:“是了。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何不试试?芊芊,扶他起来。”
“哦,好。”
“齐若。”
“在。”
“去找一位楼中领事前来相助。”
“是。”
眼看齐若要走,诗梦霍地又轻喝一声:“等等。”
“楼主。”
“找三位领事来吧。一个我怕不够。”
“好。”
“去我院落的假山那里。”诗梦道,“我在石室等你们。”
“是。”
“芊芊。”他看了眼被扶起来的大巫师,稍顿,接手过他,吩咐道,“你去多找几个弟子来。把他们两个抬去我院子。我在石室门口等着。”
“是。”
仅仅一柱香的功夫,所有东西便全依照着诗梦的吩咐准备到位了。但随即,他把除了那三位领事以外的人全部“轰走”,决绝地把人封死在了门内门外。
“楼主,你这……”三位领事有些后怕地盯着诗梦,生怕这是他突然精神失常的举动。
诗梦的眼底满是狠辣和决绝:“今儿要是救不活这两人,便——都别出去了,一起上路吧。”
众人看着他的没有丝毫狰狞神色,却远比狰狞更吓人的诡谲表情,不由地冷汗渍渍。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诗梦一点想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若是真救不活,便只有死路一条。即便三人联手,也不可能从诗梦剑下闯出去,更别提这么牢固的石室了。
“你们三人轮流着给这位月公子输内力。五天。不许间断。并且要详细叙述其游走在体内的感觉。把这内力描述得越详尽越厉害的好。”
三位领事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敢多嘴问一句:“是。”
“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