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有些面烧,偏转过了头,含糊应了声。
“啊,你骗我的!”柳芊芊佯作气鼓鼓地松了松手,却没有撒开。
她知道,如今的诗梦是真的很怕冷。
“芊芊。”诗梦转过脸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当初,梅如雪和杜尔迦教的长老屠了你们叶家满门。如今,为师已取下他的首级。你……我们好好祭拜一下故去的先人。”
柳芊芊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我们?”
诗梦反应过来似的,浅笑着啊了声:“我们……就是我们的意思。你祭拜你们叶家。为师也有逝者需要祭奠。”
“师父,你要祭奠谁啊?兄弟么?”
“是……”诗梦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笑着摆摆手,“明儿你就知道了。”
柳芊芊撇撇嘴:“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诗梦笑笑,没吭声,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柳芊芊跟着他:“为师带你去好好玩一天。那些往事恩怨都且放一放。”
柳芊芊自然开心,只是看看诗梦的脸色:“师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嘘~别说话,跟我走。”诗梦莞尔,只招手催促。
初一。
天气大好。
诸事顺遂,心情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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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诗梦便起身换装梳洗。他揽过铜镜自照,被唬了一跳:这脸色委实教人瞧不过去。前天夜里因毒发又受了凉,引来一场发烧,却偏偏没有在屋内安稳养病,反倒出去“鬼混”了一天,今日这“现世报”便寻上门来了。
想到杨大夫待会儿见到自己这般模样,那黑透的脸完全能够脑补出来。诗梦甚至能想象出他会用什么语气,唠叨哪几句话。
刚想到这儿,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弧度。脑袋恰似海里的小舟忽沉忽浮,至于双脚……压根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祈祷着能撑到今日的祭奠彻底结束。
“诗盟主~”诗梦一切安排妥当后,正要出门,就听得角落里传来一声贱兮兮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诗梦站定,顺势看向绯云小楼的角落。悲白发面色如常,淡定地吃着早点,堕冰河一面啃着包子,一面诡笑着他。两人的身边站了几个杀手,各个面冷如冰、纹丝不动。
诗梦当即也回敬了一个略带讥色的笑:“哟,大年初二,还要一早就得干活啊。啧啧,委实可怜了些。”
“还不是托你的福嘛!”堕冰河有些皮笑肉不笑,“我二师弟做了诗盟主的刀下魂。连首级都被顺了去。我师兄弟奉师命要带二师兄回去审判,眼下,诗盟主还不能休息,我们怎么好独自偷懒呢?”
“那请自便。”
悲白发这时轻飘飘接了一句:“诗盟主好走。稍后,我们定当前来拜谒。”
末了,他瞥了眼身畔的杀手们,意味深长道:“明白了么?”
杀手们抱拳,齐声回复:“必当完成使命,绝不空手而回。”
诗梦浅浅一笑,未曾放在心上,大踏步流星走了出去。
祭奠的地点饮冰选在了临安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儿几乎没什么人家。有一处规模不算小且长久无人居住的田舍被饮冰直接购买了下来。诗梦走出绯云小楼没多久,饮冰便已经驾着马车亲自来接了。
“楼主。”他跳下马车,扶过诗梦的手,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切都安排妥当。你的那个箱子我已经放在车上了。芊芊不知道哪里也弄来一个盒子,非得一起放车上。”
诗梦只稍稍顿了顿:“我知道了。我许她带的。”
“那是……”饮冰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话间顺势拉开了皓月马车的车门。
“梅如雪杀人如麻,仇家自然不少。”诗梦钻入车内,看着饮冰关上车门,口中仍继续说着,“芊芊的家人亦在其中。如今,既取了这项上人头,断没有把她排除在外的道理。不过是多准备几柱香罢了。”
无言了片刻,饮冰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好。”
“你关照下去,月影楼的那些弟子里面,谁若是也需要以这人头祭奠故去之人的,皆可以取香祭拜。”
“是。”
祭堂内,一张供桌上放着三牲,一个铜炉。供桌的前面放着一个已经烧旺的铜盆。盆的旁边有个精致的雕花木盒。木盒顶上放着一把香。盒盖处一把百年好合的铜锁做得十分精致。只不过,许是年代久远,铜锁的沟沟壑壑间早已经变了色,甚至有了锈迹。跪拜用的蒲团搁在距离铜盆不远的地方。
诗梦走到木盒子前,拿开上头的供香,轻轻捧起盒子。一只手捏住铜锁,指尖在雕刻的花纹上面反复摩挲了许久。末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摸出腰间的钥匙,咔哒一声打了开来。
盒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三个牌位。一个写着爹,一个写着娘。还有最大的一个写着杨家诸众。
“咱家人多,家大业大。”诗梦似乎是在自嘲,笑容有点苦,“所以——我也记不得每个人的名字。爹,娘,还有诸位叔叔伯伯,婶婶姨娘,姑娘小哥,礼数不周到处,还请多多海涵。”
“这么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