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起道等人来到营外通报时,文生已经被文淼扶去了角落,情绪也渐渐平复。
“主帅这么着急喊我等来,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吴起道进了帅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言冰笑了笑,缓缓掏出了怀中的信封,将里面的作战地图递给了吴起道,简短得说道:“此间也无外人,传阅一下,各抒己见。”
吴起道一脸疑惑的接过地图,然后拿去了将台与其他校官一同观瞻,而眼尖的几名千户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王文生,于是看向言冰试探性地问道:“主帅……这位是……?”
“哦,本人的学徒而已,诸位不用介意,尽管畅所欲言。”言冰打马虎眼糊弄了一句,随即往帅台的坐背一靠,一脸的自然。
她故意这么说,不是不信任他们,更不是怕走漏了风声,纯属是不想给他们任何的心理压力,因为她需要考验一下,这群被自己用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浇灌出来的树苗,究竟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是的……
这其实就是一场考试!
而且连题目都没给他们,全靠他们自己去发现。
“这!陛下这一路……可行吗!!??数百里戈壁!没有水源!这……”
第一个问题很快就被众人发现,于是言冰便顺着他们抛出了这道题的关键。
“此番我军西进,共调集了战马三万,驮马四万,其中的七成,已被都陛下这支军征调走了。”
言冰话音一落,众校官立刻围在一起窸窸窣窣了一阵,最后,把最能言善辩的赵凯旋推了出去。
毕竟,这显然是在议论皇上的策略,若是有啥说啥,指不定就脑袋搬家,所以说话必须婉转才行,于是老赵被逼无奈之下,上前拱手后沉声说道:“主帅……陛下这番布局可谓是出其不意,然……我等军备皆远超从前,战力更非往日可语,这险……其实……不冒也罢,我等皆认为,陛下这是有些……心急了……”
赵凯旋不愧是老油条,觉得自己还不够婉转,赶忙又补了一句解释:“奥,我等并非揣摩圣意!纯属以战论战而已……!”
言冰笑了笑,抬起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接着看,接着说。
赵凯旋会意而回。
“刚才是我说的啊!下面该谁了?”
“这还用问么?肯定是你和老吴都说完了才轮到我们!老吴去!”
“嘿!!你们几个!不仗义啊!!!”
“说吧!反正是咱们几个一同的主意,说错了一起领罚便是!”
“就是!你都当上将军了,该领头就领头!”
几个人又小声争议了几句,便把吴起道硬给推了出去。
吴起道被推的颠了好几步,好悬没站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纷纷看天的看天,转身的转身,暗自窃笑。
“那个……主帅!”吴起道一脸尴尬的上前拱手说道:“我等看完战局,简单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此番部署……还有一处漏洞需要填补,才算天衣无缝……”
言冰坐起了身,看着老吴笑了笑,直接开骂。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吞吞吐吐的作甚!?怎的?还觉得我是能去皇上面前给你们打小报告不成!??四个字!就事论事!说!”
老吴一听这话他也来脾气了,直接梗着脖子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回头黑锦卫要给我逮走了!你得去捞我!!!”
言冰直接被逗笑了,大声说道:“有话直说!有锅我背!”
“好!!就等您这句呢!”吴起道直接也不装了,把头盔一摘,抱着头盔在帅帐里一边踱步,一边娓娓道来。
“首先!对方既已明知我出兵路线,就该稳扎稳打!一路挺进!如今却自行分兵,还给敌方暴露了我大军的背腹!陛下此等部署!虽可速战速决!但也只是徒增风险!实属不智之举!可如今既然木已成舟!说啥也晚了!那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这个窟窿堵上!然后再去与大军汇合!方能高枕无忧!”
言冰听完一撩裙摆跳了起来,一脸兴奋地问道:“那我问你!!这漏洞在哪!!??”
“敦煌!!!”吴起道抬手一指西南,继续说道:“若瓦罗兵分两路,一路顺额尔齐斯河南下!与我军对峙!而另一路,从阿拉木图,穿过格尔木草原,进而北上,集结于敦煌,再攻下玉门!斩断我军粮道!不出三十日!我军自溃!!满盘皆输!!”
“啪!啪!啪!”
言冰一脸欣慰得鼓了鼓掌,显然很满意众人给出的答案,同时也将整场考试里最难的题面抛给了众人……
“敦煌的几千守军自然不足为惧,那我若是想不战而屈之兵,又当如何呢?”
闻言,吴起道微微一愣,想了想,沉声说道:“围城……断粮……然后劝降!”
言冰笑着摇了摇头。
“耗时太久,而且若敌方守将是个狠人的话,城中百姓怕是也要沦为“两脚羊”,而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我大梁之前被裹挟而去的边民……”
“那这……既要不战而屈之兵,又要速战速决……有点强人所难了吧……”吴起道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看其他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