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晚，季莫容一个人住在荷蓉小区，煮了一份速冻饺子吃。
晚上九点五十九，他的门突然被敲响。
季莫容停下敲代码的手，去开了门，没看到人。
正打算关上门，却没想到门底突然窜起一个脑袋。
余渺渺拎着两手跳起来道：“新年快乐！”
余渺渺已经回来五六天了，因为刚回来的那天正好知道席东城的事，猜到季莫容这几天肯定很忙，便没来找过他。
看着余渺渺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的挤满的笑，季莫容心底某处再次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之前的冰河只是碎裂了一块，如今是只有一小块还在坚守。
“你怎么来了？”季莫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还和平时一样。
“想到你肯定一个人过年，我决定稍微发发善心，过来看看你。”
她待在虞家过年，虽然跟老太太和虞婷荔不和，但至少也有一大家子人，而季莫容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余渺渺突然就很心疼他，很想过来看看他，于是她就来了。
话落，见季莫容在原地没有动静，余渺渺瘪了瘪嘴问道：“不让我进去吗？”
季莫容见余渺渺真得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只能妥协放她进来。
余渺渺一进屋，便立刻朝厨房奔去。
季莫容跟过去，就看到余渺渺将一堆食材拿出来：“我们吃火锅夜宵好不好？”
季莫容顿了下才道：“我吃过饭了。”
“那就陪我再吃点，我没吃多少。”
余渺渺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动作不停，弄吃火锅的这些食材她还是很轻车熟路的。
她知道，依季莫容的性子，要么没吃饭，要么就没吃多少。
所以食材她准备的不少。
季莫容看了片刻，转身打开厨房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个电磁锅，可以勉强用来做火锅锅。
他接上水，余渺渺在旁边看了他一眼，笑容更大了：“火锅底料在这，放进去。”
季莫容应了一声“嗯”，将锅端出去，弄好桌子，将底料放进锅里开始煮，然后回到厨房一声不吭地开始帮余渺渺处理食材。
他切土豆比余渺渺切得还要匀称，捣蒜料也比余渺渺更快更碎。
很快，两个人就将食材准备好，一起坐到饭桌旁，锅里的水也正好开了。
余渺渺拿起筷子，刚想说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就想起什么道：“对了，电视，快把电视打开，还能看看春晚的尾巴。”
季莫容顿了一下才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余渺渺：“自己找。”
余渺渺惊讶：“你不知道春晚在哪个台？”
话落，她想起什么道：“对了，忘了你不看电视，春晚你不会也没看过吧？”
“没有。”
“一次都没有？”
余渺渺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调到了春晚，电视上正放着一个小品，气氛很是热闹。
季莫容多回答了几句：“小时候过年都是在席家老宅，老宅规矩多，春节晚上也不怎么看电视，我父母去世后，我更没再看过电视。”
余渺渺瞬间就更心疼他了：“没事，我看过不少，以后可以多给你讲讲。”
不知道余渺渺的哪个词说到了季莫容心里，季莫容应了声“嗯”后，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多问了句：“你以前过得很幸福？”
“我以前？”余渺渺愣了一下，“你说我在我那个世界？”
“嗯。”
“还好吧，至少每年春节的时候院长妈妈都会给我们放春晚看。”
“院长妈妈？”季莫容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
“哦，我上辈子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季莫容的筷子不动了，锅里几块肉熟了，他往余渺渺碗里夹。
余渺渺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可怜我吧？”
“没有。”
“就算可怜我也没事，我又不会怪你。”余渺渺一边笑着吃肉一边道，“但我真得不咋可怜，我除了有两对不太靠谱不太好的养父母，其他时候都挺顺的。”
余渺渺这人，很少说别人的坏话，听到她用不太靠谱不太好这两个词形容她的两对养父母，季莫容的目光一下子就寒了下来。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余渺渺抬头，就看到了季莫容眼里的寒气：“你因为我生气了？你别生气啊，我没事的，真没事。”
“你在那个世界是怎么死的？”
余渺渺没反应过来季莫容突然转变的话题，下意识答道：“猝死。”
“猝死？”季莫容眉头皱起，“怎么猝死的？”
糟糕，说漏嘴了。
余渺渺强装镇定地答道：“就是不小心猝死。”
她绝对不能让季莫容知道她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毕竟当初他知道这是一本书中世界时的震惊感和对这个世界的质疑、对自己的厌弃感都是那么强烈。
如果让他知道是她创造了这样一个世界，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见季莫容还要接着问，余渺渺忙道：“我们就不要在过年这一天讨论追忆我是怎么死的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