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渺不敢耽误范拾星的休息时间,和她一起去吃了午饭。
一边吃饭一边和范拾星聊了不少,但都不是聊范拾星和袁柏林的事,而是聊范拾星这几年离开律所后做了什么,同时,余渺渺也向范拾星介绍了自己,包括她是虞家流落在外多年最近才回豪门的女儿的事也说了。
她没想对范拾星说假话,是冲着交朋友的心思去的。
就算范拾星和袁柏林最后没在一起,她也多了一个朋友。
两人这场谈话很愉快,结束后,余渺渺一刻也没歇着,直接就去找了袁柏林。
袁柏林看起来脸色很差,眼底墨色重,昨晚明显没睡好,今早又一大早来律所处理客户的事情,见到余渺渺时很疲惫,但连口水都没喝,就立刻问话。
余渺渺给他倒了杯水把今天她去找范拾星的经过讲了,也把范拾星的话转述了一下:“她说你们当年有各自的立场,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恨你,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感情,我就不清楚了。”
袁柏林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说话。
余渺渺宽慰道:“你别灰心丧气啊,事情摆在这想办法去解决就好了,当初的事情到底牵扯到谁,你就去找谁,让她和拾星姐说明白,不管怎么说,心病需要心药医,她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她母亲还在,如果当年真得有隐情,那你就让她们说清楚。”
袁柏林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当然是拾星姐告诉我的啊,”顿了下,余渺渺继续道,“如果还想让我以后在你们俩之间传话,你就不要刨根问底,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才是关键。”
一番话结束,余渺渺离开,袁柏林一个人在办公室思索。
当年,他接了一起案子,是一个丈夫一怒之下持刀杀害了妻子的情人,被害者惨不忍睹,影响比较恶劣。
但是那位丈夫有一个律师,想要争取二十年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总之,不想让他被判死刑。
而他则受那位妻子所托,势必要让那位丈夫被判死刑。
他在接手那个案子之前不知道范拾星是犯人的律师,更不知道范拾星和犯人的关系,在法庭上见到的时候,他的惊讶之色可想而知。
可不管怎么样,他是代表妻子的这一方,他要做的就是让犯下罪证的犯人尽快得到法律的死刑制裁。
原本这是一场十拿九稳的官司,直到范拾星开始为她父亲辩护,她说范正是受到他妻子和情夫的挑衅,再加上长期被戴绿帽子的羞辱与愤怒,才一时失控杀害了情夫。
整场案子下来,袁柏林觉得他还不是最煎熬的,最煎熬的应该是范拾星和她父母。
最终,因为袁柏林的证据确凿,且范正持刀砍杀人的行为较为残忍,范正还是被判处了死刑,只不过是缓期三年执行。
范正的判刑结果下来后,袁柏林想去找范拾星聊聊,但是范拾星没见他,半个月后提了辞呈。
袁柏林找去她家想跟她谈谈,范拾星只是说道:“你了解我们家吗?你知道我爸妈的关系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只是觉得他不至于被判死刑。”
袁柏林想辩解什么,可是他开不了口。
只能听范拾星继续道:“范正这辈子为这个家任劳任怨,你不知道他被人戴绿帽子是什么感觉,你也不知道他被自己妻子的情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是什么感觉,你更不知道我那个义愤填膺的母亲这么多年都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她心里只有情夫。”
即使范正杀了人,范拾星也没办法偏向她母亲。
说了这么多,范拾星突然失笑,有些想笑她自己,跟袁柏林说这些干什么:“是我说多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从小就是被家里独宠长大的,后来又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毕业后也是成功的袁大律师,很多事情我自然不能要求你感同身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按照法律办事,我没有理由质问你。”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场谈话。
范拾星知道袁柏林在完成他的工作,可是只要想到法庭上的一切,想到范正的死刑,她就无法做到和往常一样跟他相处。
再说,她作为律所的律师,自己的父亲却犯了杀人罪,她还有什么权威可言,越来越多的客户对她有意见,甚至因为她对律所有意见,她不能拖律所下水。
她离开,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只可惜,她没说出口的话就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她跟袁柏林是在大学时期认识的,他是比她长一届的学长。
他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长得帅有气质,是律师世家袁家的人,他在学校里就是行走的收割机,范拾星身边有太多太多喜欢他的人。
范拾星从小到大都以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她向来是最认真刻苦的那个第一名,可是每次面对袁柏林的比赛,她都会输。
所有人都觉得这没什么,毕竟袁柏林比她长一届。
可是她不这么认为,她要做到最好,不是差一届就可以作为借口。
她将袁柏林当作超越的对象,慢慢的,不由自主地对袁柏林关注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