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军火炮声势虽猛,但给二镇军士,造成的实际伤亡并没多少。
因为近两万人,二镇的军阵,排了有几里远,每个小阵中,还隔着空地。只是这个时代,火炮就是无法抵挡的力量,特别在光站着做靶子,光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那种恐怖更被放大了无数倍。
特别旁人的惨样是会传染的,每每一个军阵骚动,就波及旁边无数人,特别在士兵们不能严守纪律,战力不锐的情况下。
而且显然明军挨炮的经验,没有清军丰富,这免疫力更是低下。
看着清军火炮一波接一波,己方军阵的骚乱不断加大。前方几个车营的将官,也拼命前来请示,他们该如何办才好,难道就这样一直干站着,等着挨炮?再这样下去,将士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几个增援车营的将官,颇有怨言,正兵营倒好,布在丘陵上,鞑子火炮对他们威胁不大,他们就遭殃了。若部下打完,他们以后在大明怎么混?这两个杀千刀的总兵,会不会趁机吞并他们的兵马?
特别是洪城寿统一分配来的车营的军官,有些脾气火爆的将官,言语中更对唐同、马奎二人颇不客气。
二人大怒,不过临战关头,也不好处置他们,只在心头寻思,日后再找他们算帐!
强大压力下,二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与身旁各亲将,想了一个又一个主意,随后又被一个个推翻,却拿不出一个实际的办法。
好在清军火炮告一段落,众人松了口气,然随后受伤战士的哀嚎哭叫声不断传来,又让人心烦意乱。
清军这几波炮火,也不知造成多少人伤亡,更可怕的是,待他们火炮散过热后,又会再次开炮。他们可以从容不迫,己方是挨炮的对象,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山海关总兵、密云总兵吩咐中军救治,将死者伤者抬到丘陵后面去。看着一个个伤亡者抬上来,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支离破碎,有些人甚至被扫为两断,肠子与粪便流了满地,看得二人胃中一阵翻腾。
必须想出办法了。否则清军炮阵再次开炮,前方几个车营,八九不离十都会崩溃逃跑。
唐同皱着眉头想了想,对马奎说道:“马帅,唯今之计,只能让车营撤退了,让他们退到丘陵后方去!”
马奎摇头,说道:“没有车营在前,若鞑子攻阵怎么办?而且你知道这些丘八的德性,你让他们退,万一他们趁机跑了怎么办?”
唐同一想也对,没了车营光凭正兵营己方很难挡住鞑子铁骑的攻击。而且他了解自己镇内各将,此时或许还可坚持下去,若一下令后退,那股气一泻,说不定他们就溃散了。
唐同烦恼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马奎抚着自己的两撇鼠须,眺望清军阵地。目光深沉:“唯一之计,只有夺炮了!”
唐同一愣:“夺炮?”
马奎道:“不错,夺炮!”
他说道:“看对面的鞑子阵地,大部分是汉军旗的二鞑子,他们多是步军,还是鸟铳手。真鞑子的骑兵也不多,看样子不会超过四千,而我们二镇骑兵加起来有多少?怕有八、九千,近万的,是他们的几倍!”
“只要我们骑兵快速冲过去,冲到炮阵面前,二鞑子的火炮鸟铳能挡住我们?到时夺了炮,可是难得的大功啊!”
唐同一时间极为心动,是啊,夺了炮,确实是难得的功劳,那可是几十门红夷大炮,哦,还有几十门红夷小炮。说不定此战下来,自己就可以连升几级了!
他一咬牙:“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干了!”
不过随后他眼中露出精明的神情:“那谁去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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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奎看着唐同,眼中露出极为欣赏的神情:“唐将军所部极勇,每每擒斩多功,本帅是极为佩服的。这夺炮的重任,当然要交给唐将军了,唐将军不出,奈苍生何?”
唐同眼中露出惭愧的神情:“马帅这样夸赞唐某,某愧不敢当啊!”
他说道:“论起行军打仗,马帅才真正算得上历练谋国,办事老到!这夺炮之功,末将岂敢抢了马帅的?马帅需当仁不让,挑起重任,为我大明,再立新功!”
二人好一番扯皮,最后只能议定,二人一起去。
他们紧急招来二镇各车营的将官,商议此事,因为二镇正兵营骑兵同样出击,所以各人也赞同了。而且经过分析,夺炮,这比光站着挨打强多了,而且胜算也大多了。
清军开炮在即,众人顾不上多扯,决定各营的骑兵全部拉出,合计有九千多骑。分为数波数阵,两个方向,一攻炮阵,一防患清骑可能的侧击。
经议定,唐同部由正兵营一参将带领,领镇内各营骑兵合计四千,防御清阵那边的骑兵。
马奎部,由正兵营一副将带领,领镇内各营骑兵五千多,攻打清军的炮阵。
唐同心中不悦,这夺炮看来胜算极大,而马奎仗着自己兵多将广,不容分说,就将功劳的大部分夺去了。这由他部攻打清军炮阵,到时他夺下炮阵,又会分多少火炮给自己?
不过实力不足,唐同哪争得过马奎只得忍气吞声。还在马奎面前,吩咐出击部下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