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说:“父皇,依儿臣看,当今天下纷乱,正是多事之秋。
当务之急有三:外有葡萄牙、西班牙两颗牙及西欧的对外殖民,内有鞑靼、蒙古的侵扰,此其一。
其二是兵备松弛、京营占役、边关关禁不严。屯兵制占用编制战斗力极其低下严重制约大明军队的发展。
其三,洪武时期开始执行的输粮开中改成了纳银开中。原来是商人把粮食送到边镇,然后到户领取相应的盐引,再到盐场领盐贩卖,现在是商人把银子交到户部,再从户部领盐引。但是不论是纳粮开中还是纳银开中,其本质都在于盐政,盐引则是其中的关键。
食盐是国家垄断商品,明朝实施开中法后,许多权贵看到有利可图,便开始想方设法奏讨盐引,倒卖给商人,换取利益,或公然走私,在正盐中夹带私盐,牟取暴利。随着官僚腐败,官商勾结不断加剧。土地兼并和投献,皇亲国戚和士绅不纳粮,限制商人的衣服(朱元璋规定商人只能穿棉麻不能穿丝绸),现在大商人都是暴利税收还低,国家主要收入全部压在农民,国家的财政收入90%以上是农业税。
朱佑樘倒是没有想到朱厚炜能这么率直的直奔要害,这三点正是让朱佑樘日夜不宁的问题。其实还有一点朱厚炜没有说,那就是皇帝身边没有能为君分忧的可用、顶用之人。文官集团只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完全不在乎国家和皇家的利益。以朱厚炜之精明,应当能看到。精明之人自然也不会说这个问题,打击面太大了。
说道要害问题,朱佑樘再也掩饰不住忧虑和不安,很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问道:“炜儿可有良策?”说是这么说,朱佑樘也没指望有什么好办法。
朱厚炜奏到:“父皇,事务纷杂,头绪众多,终其一点,‘钱粮’二字首当其冲。”
朱佑樘暗暗点头,朕岂不知钱粮重要?又如之奈何?
“研讨一些农耕办法,以缓解灾荒。救助灾民,安抚流民、饥民,如此等等,发展工商业,加强海外贸易办法很多。朝堂上不乏有识之士,见解定然强过儿臣百倍。无论什么办法都要各级官府的官员去办差,各地方官员能不能办、想不想办也需要有督促他们的办法。内阁大员,各部官僚也都会有好的见解。言而总之只要想办事,办法总是有的。”
朱佑樘不高兴了,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你也没有办法呀!
“父皇,儿臣准备进行改革试点,则其要者,寻求改变一二。主要是两个地方一是四川二是青岛。儿臣有信心、有能力在五年内上缴税赋以今年收入为基数的五倍。这件事由南京六部负责以减少压力。不过父皇在北京要做一件事我才放心。”
此言一出,惊得朱佑樘睁大了眼睛。这牛皮吹的大了点吧?如果真能办成,我这当皇帝的还有什么忧虑!
“快说,何事?”朱佑樘迫不及待了。
“儿臣还有许多细节没有想好。不过有一策儿臣已经筹划多时了,不过六个字而已:‘官绅一体纳粮’。”
‘官绅一体纳粮’是清朝雍正年间的改革政策,的确是革除弊政的一个重大措施。针对明朝现在的情况,被朱厚炜提了出来,作为第一批改革的要点。大明的经济实力是很强的,但是大量的财富沉淀的民间,是民富国不富,民富国不强的状态。没有国家的富强,民富就是无根之草,水上的浮萍。历史的事实也是如此,富而不强的大明,被经济文化都远远落后的满清给灭了。
但是这个观点朱佑樘是暂时接受不了的。他对朱厚炜说:“士绅地位尊贵,岂能等同于草民。何况这是洪武太祖定下的规矩,历朝历代的成法。岂能破坏?这世上还有尊贵卑贱之分么?”
朱厚炜答道:“朝廷征收的赋税是做什么用的?无非是治理国家,保卫国家。国家安定国民受益。士绅也是国民,国家的安定他们也是受益者,而且是最大的受益者。作为受益者不应该付出吗?打一个比方,地主为保护自己免遭土匪侵扰,需要豢养家丁护院。地主不拿出钱粮能召集到为自己卖命的人吗?国家也是一样,国家的军队保护了士绅,国家的官府衙门维护了士绅的利益,士绅理所当然要出钱粮维持军队、官衙,天下哪有无米之炊?
宋代改革大家王安石有一句名言:‘祖宗不足法’。这个说来话长,都是老生常谈,儿臣就不说了。恕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祖宗定下的规矩都不能动,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应该姓‘嬴’,应该是祖龙的后代!这天下自秦汉唐宋以来有多大变化,可为天翻地覆,何言祖宗成法?
如果鞑靼打过来,西方殖民者围过来,国家没有钱粮破敌,那鞑靼会因为士绅尊贵而不杀?殖民者会因为祖宗成法而不抢?
民富而国不强,则士绅的财富就是给鞑靼和殖民者准备的。儿臣之言发自肺腑,原父皇明察。”
朱佑樘颓丧的又坐到了椅子上,他心里非常清楚,作为皇帝,他还没有那些封王有钱。天下的官僚士绅都很富足,就是他做皇帝的没有钱。朝廷缺钱啊!可是这些人连我做皇帝的都惹不起,你有办法?他长叹一声!
朱佑樘看其所作所为是否解放了社会生产力,是否推动了社会发展,是否起了进步作用。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