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花钱这般大手大脚,这败家媳妇。
布行的掌柜哪会错过这种大主顾,她说给他们打了个九折的优惠。
谢惊瑜摁住她的手仍没放开,觉得还是没那个必要。
掌柜的又似乎思索一下,然后说给他们打八折加送五匹瑕疵锦衣。
谢惊瑜表情没一个,可淡定了,他仍然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
瑕疵棉布是没上过市面,却淘汰掉的瑕疵品,这东西他真心动不了。
他不心动张南柠可心动了,真没想到还可以来这出。
这就是所谓的砍价了吧,这心情好爽。
儿砸,好样哒。
不过她没表露出自己的爽,看那掌柜的眉目表情应该还会退一步。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掌柜的说,“这些布匹我给你们打七折,赠送的瑕疵品多送你们三匹,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张南柠很满意,笑道,“掌柜的,三匹瑕疵品你都加了,不妨凑个整数,十匹?反正那些瑕疵品在你们店里不也是挡仓库吗,我们帮你消化消化。”
确实,已经被淘汰下来的瑕疵品不会再有上架市面的一天,与其放仓库里挡地方能送多送。
这回买布匹鞋子又花了七两,钱包瞬间消了半。
她下一趟进了书铺,买了几本小孩子启蒙的书和笔墨纸砚,让谢惊瑜自己也挑了几本近几年科举的书籍,这结账让书店老板一度以为穷酸的谢惊瑜发了闷财。
最后到集市上,买一些小孩子吃的糕点,买了鸡仔鸭仔各十只,买了些蔬菜水果种子,买了十斤五花肉十斤大排骨一大块肥肉(榨油)。
走的时候,猪肉老板开心的送了打算扔掉的几副猪下水给她,这里又花了三两银子。
整趟下来,前前后后总共花了四十多两银子,刚到手没多久的一百两,一下子没了大半。
张南柠心想,这钱不是挺经花的么,手上这点钱,她是先买个山头还是先买点田做地主好呢。
她偏头问身旁的仙人夫君,“诶儿……额谢惊瑜,这点钱够买山头吗?”差点嘴瓢。
谢惊瑜转头看她,“你买山头干什么?”
大梁从来是只有买田买地,没见有谁买过山头。
山头向来是村子的开放地,人人都可上山寻个一顿菜,打猎也是各凭本事,打着大猎物了也是谁打算谁的。
可一旦被人给买下了,那就是别人的财产了,本来这近几年谁都不好过,如果连上山寻物也没有了,单靠干农活只怕得不偿失。
张南柠道,“山上宝物多啊,你想想才一天我们找到多少好东西了,我想在一些空旷的山中种植一些茶树咖啡树,这两样在你们这里,可都是非常赚钱的高级奢侈品。”
谢惊瑜没错过你们这里四字,他比较好奇的是,“茶树?咖啡树?何为高级奢侈品?”
眼前的张南柠,人神神秘秘,说话也奇奇怪怪。
她究竟是谁。
张南柠打一开始就没想在男人面前掩藏自己,这是她笔下最钟爱的儿砸。
她特意暴露自己,也是想自己做事不被约束,行动自由。
她相信以她家大反派那超群的高智商,肯定会察觉自己不是原主那个花心无脑女。
她阻止反派儿砸黑化就方便多了。
她杏眼笑眯眯,细长的睫毛弯弯,“高级奢侈品么,就是专门给那些有钱人的一种撒钱挥霍,东西越贵代表一种土豪感,简单来说我准备做一些高级茶叶和咖啡,来专门走高档路线。”
“至于茶叶和咖啡是什么,茶是养生的好东西,而咖啡则是提神醒脑的,等我做出成品你只管喝,不过咖啡那东西好比d瘾,越喝越上瘾,不可多喝。”
经她这番讲解,谢惊瑜懂了,“买山头这种事没人买过,我可以先去找村长叔问问。据我了解,大梁律法里面有条例,农户买山是属私人财产,是国有大事。
必须经过府衙批准记录,批山契才可,此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要想县令那个人批,我想没有几百两他不会干,一般农户没人愿意花那种钱买山头。”
良安镇县令谢惊瑜交集过一回,那时他已成婚,一日在考试前来镇子上交手抄,刚出书铺门口不慎跟一个陌生女子碰了下。
结果那女人后面硬说谢惊瑜占了她便宜毁了她清白,碰巧谢文成和一个贵公子在现场,说是可以做个证人,证明那女子没说谎。
闹着闹着闹上了公堂,谢惊瑜当时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县令判罚十两蔑视公堂的罚款,还得另赔偿那女子二十两赔偿金。
那件事闹得大,谢家最后卖了一半的农田才赔完那些钱。
然后原来的张南柠按耐不住她那颗早已经蠢蠢欲动的色心,还跟谢文成背地里害了谢惊瑜,他如今的腿疾正是那场事故中留下的。
大梁有律法,凡身有残疾者不可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
谢惊瑜的科举之路被毁了。
那阵子他是恨的,恨为百姓父母官官者,怎会那般昏庸无道。
恨“张南柠”为何如此迫害他,恨谢文成那三人的谎言,更恨本朝如此不公的律法。
残疾人又如何,残疾人虽身体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