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面对的局面有多糟糕,心思各异的族人,没本事还想凌驾一切。
朝廷衰弱至今,国朝早就乱了,他们还看不清局势,嚷嚷些没用的事情。
我是要死守关城,不会放手虎啸关,但不代表我愿意被族中左右。
本以为你会站出来,强势解决着一切,却发现你与族人一样糊涂。
找虎符做什么?给了你,你又能调动千军万马,率领虎啸关各营镇守关城吗?”
冯语馨失望的看着陆泽源,若是长子顶用,冯老夫人怎会累倒,若冯老夫人还在,还用她穿来?
“现在族里的事情解决了,你却还不思进取,醉生梦死!
岂不知在此期间,你的妻子,儿子为你做了多少事!”冯语馨又是一声叹息。
受何氏拜托,她才愿意搭理陆泽源,但真面对了才知道,心中对这个男人怨念有多深。
“母亲!儿子错了!”陆泽源泪流满面!
“滚!”冯语馨发现,每次面对哭哭啼啼的中年大叔,她想说的只有这一个字。
“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跟娘们一样,若还有点血性,明日跟你儿子一起去刨坑!”
难得早睡了一次,天不亮,冯语馨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觉少的原因,睁开眼怎么都睡不着了。
喊婢女来伺候洗漱,早饭摆上,却没有一点食欲。
走出院子,媚儿跟在她身后,几次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冯语馨猜测,大概媚儿以为她是为守关发愁吧!
信步往前走,听到邱氏吵嚷着,“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鸡叫第一声就起来。
那可真是闻鸡习武,一早要走三遍梅花桩,拉弓一百下......”
冯语馨好奇,跟着走了过去,走出侧门便是演武场和马场。
大将军府的护卫和陆家的家丁子弟,都在这里练武。
“祖母!”陆昌镒看到了她,咧嘴笑着跑了过来。
“给祖母请安!”年长的陆昌锋显得稳重许多。
“哦,好!”冯语馨拉着陆昌镒看,这孩子刚换了牙,咧嘴笑的时候,感觉两颗大门牙很突兀。
“练武不但能强身健体,还是保命的本事。咱们陆家以武立身,不能丢了本分。
但也要学文,特别是兵法,阵法,这些都是很有用的知识。”冯语馨抓紧机会教育。
“给祖母请安,祖母怎么来这里了?”陆昌锐走了过来,躬身见礼。
冯语馨看着大孙子,呵呵笑了起来,“好,好啊!日日练武不辍才对!”
说着她放眼看向演武场,看到一名老家丁,抱起孙子放在了马上。
那是一匹高大的军马,中年汉子使劲儿拉着马缰绳,喊着儿子坐稳了!
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坐在马上有些紧张,却还是尽量让自己做好。
老家丁在旁边大声教导,纠正孩子坐姿,告诉孩子怎样拉马缰,怎样运用膂力。
孩子胳膊短,够不到被父亲拉着的马缰,努力调整好坐姿。
这时,中年汉子喊着:“坐好了,我要放手了!”
军马有烈性,不愿孩子骑乘,扭动颠簸着表示不满。
能看出中年汉子的担忧,但他说了放手后,没再替孩子拉住不听话的马。
说放手就放手了!
没人拉住马缰,马儿打了个响鼻,撒开了狂奔起来。
孩子被颠了一下,晃了晃险些坠下马来,中年汉子双手伸出,就连老家丁都张开双臂,往前跑了两步。
孩子扭腰坐好,俯身下去,够到了马缰拉住,直起身的时候,已经骑乘的有模有样了。
老家丁呵呵笑了起来,中年汉子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冯语馨叹道:“瞧瞧,这就是传承,若是没用长辈把他扶上马,没用父辈给他拉住缰绳,那孩子不会顺利骑在马上。
重要的是,若没有父亲最终忍下心,放开了守护,那孩子就不会自己骑乘。
唉!大将军把能做的都做了,只少做了放手这一步......”
“祖母!我懂了!多谢祖母教导!”陆昌锐拱手作揖。
你又懂了?冯语馨含笑看向大孙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哥,祖母啥意思?”陆昌镒问。
冯语馨没有回头,她饿了,要回去吃早饭。
这一日,陆泽源跟着儿子出了关城,刨坑埋地雷去了。
冯语馨穿来之后,第一次骑马。
冯老夫人是会骑马的,在大将军死之前,老两口还骑马出关踏青了呢!
骑马出关走出三十里后,冯语馨第一次看到草原的广袤,若不是被马颠的腰疼,她很想撒欢。
事实上,她也算撒欢了,随便战马奔驰,坐在马上有种穿梭风中的感觉。
一人多高的草坡下,谭大海和一身蛮夷打扮的殷天在等她。
“老夫人,过了这片土丘,就是我的领地了!”谭大海兴奋的指着身后。
冯语馨下马后,揉着老腰,勉强挤出笑容点头,“嗯,好啊!”
缓了口气,她才对两人说:“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