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有事?”冯语馨问。
陆泽源忙放下茶碗,坐正了身子,汇报今日看到的闹剧。
“唉!当初族人翻你爹的书房,大概也是这样吧!你叔公的几个儿子,比你们强啊!”
冯语馨是在感慨,两位叔公的儿子,是出名的败家子,却极力护住家业,不让族人翻找。
陆泽源羞愧掩面,哭的更起劲儿了,“母亲别说了,羞煞人也!”
滚犊子!油腻大叔还害羞上了!
“分宗的事,这两日你去办,这些人要分去归德府。”冯语馨拿出记录纸张。
陆泽源很慎重接过,展开看了一眼,揉揉眼睛,皱眉苦读起来。
“娘,这是什么字?”
他本不想问,可老娘写字太清新脱俗了,用墨简直天赋异禀!
开头一个墨疙瘩,往后越写字迹越淡,直到笔画出现了断笔,这才会再次蘸墨,不出意外又是一个黑疙瘩。
冯语馨盯着黑疙瘩认了五分钟,猜测道:“好像是个鸿字。”
没办法,毛笔不好用,墨水比例掌握不好,写出来就看不清笔画了。
“这个......母亲字迹不能让外人看到,儿子在这里誊抄一遍好了!”
陆泽源找了个护住老娘面子的理由。
楼梯传来蹬蹬蹬的声响,冬儿哭着跑了上来。
“祖母,祖母救命,大伯娘要把晴娘打死了!”
晴娘是冬儿婢女之一,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难道这么小就能当间谍了?
冯语馨没发现,艰难无比抄写名单的长子,突然神色呆滞。
“冬儿啊!祖母告诉你,家里有坏人,给你祖父下毒的坏人。
祖母让你大伯娘把她们找出来。”她搂住孙儿柔声解释。
冬儿似懂非懂的点头,“晴娘是坏人,她平时对我好,都是骗我的?”
“冬儿要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冯语馨学着亲妈的语气,机会教育,“读书能明理,练武能惩罚坏人!”
“嗯!冬儿去找哥哥学背书,祖母,冬儿要去练武了。”说完,冬儿往楼下跑去。
不知在哪捡了根枯树枝,吼吼哈嘿的在院中耍了起来。
名单上的人不多,陆泽源问了几次后,终于抄写完成。
陆泽源觉得迁走一部分族人,没那么容易,后续会遇到很多麻烦,想听听娘的想法。
可冯语馨一直眯着眼睛,似是在养神,他不敢打扰。
此时的冯语馨却在想逃跑,打死人啊!太可怕了,还是她的命令,是不是她成了杀人凶手!
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回地球啊!
“母亲!”陆泽源酝酿好,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谁知冯语馨正处在惊恐中,听见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弹跳起来,捂着耳朵尖叫!
“啊!啊!啊!”
“母亲,母亲!来人,快来人啊!”陆泽源吓坏了。
守着的仆妇和婢女呼啦啦跑了上来,冯语馨看了一圈,突然倒在贵妃榻上大哭起来!
“母亲,你怎么了?”陆泽源急的要哭了。
冯语馨泣不成声,“我害怕......”
一瞬间,陆泽源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母亲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她一直在强撑。
崩溃宣泄之后,冯语馨感觉舒服了许多,赶走老大,看着楼外的风景发呆。
混乱的局面,势必没时间让冯语馨安静下来。
各种盘点的数据送来了,她睁着迷蒙的双眼,努力想要听懂,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床弩,军弩,火弩都是什么。
还有轻甲,重甲,鱼鳞甲究竟是什么装备。
一股脑堆来的东西,让她没时间翻找记忆对照,模糊有些印象的东西,却不知战场上要怎样运用。
排兵布阵说出来只有四个字,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晚饭勉强吃了几口,让婢女做了碳笔,开始计算军粮能吃多久。
还有两个月就要秋收了,今年能有多少收成,冯语馨发现,冯老夫人一点逼数没有。
即便冯老夫人知道一些,可整个楚州的秋粮有多少,这些都是大将军和幕僚在管。
大将军宴请指挥使幕僚后身亡,当时宴席上的两位心腹幕僚,后被发现毒发死在家中。
没有幕僚能用了吗?
冯语馨疲惫的闭眼思考,大将军的幕僚中,还有几位可用,但不知里面有没有二五仔。
“夫人”展毅的声音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观景台上站着一人,身形笔直,气质坚毅,只是两鬓斑白,眼角如刻的皱纹中埋着沧桑。
记忆中的展毅,还是个少年郎,武艺不错,目光深邃,眼中时有闪动的光芒。
时过境迁,一手提拔他的陆大将军去了,被人毒害!
曾经的少年敛尽锋芒,眼中的火焰熄灭,眼神中仅是自责和愧疚。
“过来坐!”冯语馨指了一下椅子。
展毅大步走了过来,放下一本册子,“这是虎啸关可用的军备,军械记录。
另有各营实际战力的情况,轻骑兵和重甲军的真是战力,册中也有记录。”
冯语馨看向儿子们送来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