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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1 / 2)

年夜饭,当然要做得丰盛,鸡鸭鱼全都有。

今天这只鸡的骨头格外硬,赵秀云砍了两刀,都没把鸡腿砍下来,“嘶”一声蓄力,看样子第三刀想把案板都剁碎。

方海蹲在地上洗猪脸肉,带一个小眼眶,苗苗看了既害怕又想看,忍不住死死拉着爸爸的衣角。

他站起来说:“我来吧。”

这种力气活,合该他上,三两下把鸡砍得四分五裂,动作快得赵秀云都来不及喊,只能盯着鸡肉块说:“大的有拳头大,小的只有拇指盖小,怎么炖?”

还以为剁开就完事,方海又补几刀问:“可以吧?”

勉勉强强吧,赵秀云把鸡肉和枸杞一起放进砂锅里,加上水盖上锅盖煮。

又把好不容易买到的猪脸肉丢进另一个锅里汆烫,和调料一起煮一会除味。

苗苗对这块肉很是好奇,扒拉着想靠近炉子看,家里是不许她靠火的,赵秀云只能从后面拽住她的脖子领说:“怎么了?”

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和烂漫,苗苗的眼睛转转,很是疑问道:“妈妈,它没有眼睛吗?”

怎么只剩一个洞了。

赵秀云有时候跟孩子胡说八道,说:“嗯,不好好吃饭的猪,眼睛就没了。”

苗苗惊恐道:“就没了?!”

赵秀云故意点点她的小脑袋,说:“对,就没了。”

小丫头摸摸自己的大眼睛说:“我的还在。”

她虽然没有好好吃饭,但她不是小猪,应该没关系。

方海好笑道:“人家猪多能吃,你再看看你。”

这孩子,吃一顿饭真是叫人愁。

赵秀云原来在老家的时候狠下心整治过,饿她两顿饭,人家还是吃得慢条斯理。

兴许再多饿一会能有用,可是哪个当妈的能舍得?也不光吃饭,什么事都是慢腾腾的劲。

陈秀英那天还给她支招着,说给孩子拔懒筋,得拿柳条叶子抽抽手脚。

寒冬腊月的,上哪去找柳条叶子,寻思等开春沿着河堤去找找,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就说爱在家里插树枝不行吗?

苗苗听懂爸爸的意思,说:“我才不是小猪,我很香的。”

猪是臭臭的,她刚刚都看到了,耳朵里好脏,她的可干净了。

孩子越是一本正经的,方海有时候就想逗她,说:“是吗,爸爸闻闻?”

他说着闻闻,其实是挠她咯吱窝。

苗苗“嘎嘎嘎嘎”笑,像只小鸭子,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泛,过今天四岁的孩子,大部分时间看着都稳得很。

禾儿就不是那样,进楼道,就得叫道:“妈妈,妈妈开门。”

赵秀云长舒口气,去给她开。

禾儿一手一串糖葫芦,炫耀道:“妈妈,我还讲价了!”

讲价?

禾儿绘声绘色道:“一串要一毛八,我说我要是叫很多人来买,卖一毛七行不行,爷爷说可以。”

按说糖葫芦也是不让满大街卖的,这不过年嘛,民兵连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才出门没多久,就叫家属院这帮兜里有点钱的孩子分干净,一串少一分也是愿意的。

赵秀云好笑道:“就你厉害。”

方海悄声说:“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容易。”

赵秀云斜斜看他说:“谁容易了?又不是强买强卖,咱们禾儿还帮着吆喝了。”

那还是使劲吆喝,陈秀英正好上门来送自家做的包子,指着禾儿笑说:“你们家这个,从1号楼喊到6号楼,就把满院的孩子都馋出去。”

过年嘛,大人也情愿对孩子都大方些,哪怕是陈秀英都没叫孩子分着吃,是一个给买一串。

两个人又说几句,陈秀英急着回家忙活,就告辞。

禾儿咬着红山楂,嘎嘣嘎嘣响,过一会神色不自然说:“妈妈,牙又掉了。”

她头回掉牙的时候以为永远不会长出来,哭得跟死了妈似的,这会吐掉血,吃糖葫芦又吃得起劲。

吃完灌一大杯水,带着在家干坐的妹妹跑出门玩。

苗苗就吃了两颗,惦记着玩,把自己的宝贝糖葫芦送给妈妈,说:“妈妈吃。”

这要是掉在地上捡起来的,她就会说爸爸吃。

方海那天眼睁睁看着孩子这么做,只能叹口气用水涮涮吃下去,不然好好的肉,总不能丢了吧。

大男人又开始酸溜溜地说:“是没看到我也站在这儿吗?”

苗苗走路慢啊,居然听见这句,又钻进来说:“爸爸也可以吃。”

听听,听听,也可以?

方海没好气拧她的脸颊肉,说:“你啊你,小坏蛋。”

一点也不疼的,就是说话有点漏风,苗苗说:“爸爸,大坏蛋。”

赵秀云不爱吃太甜的,咬一口推给他。

方海吃得起劲,还是说:“你们母女就没有什么第一口的好吃的能给我吗?”

赵秀云轻飘飘看他说:“我没背着孩子给你好吃的?”

还说良心呢。

方海嘿嘿笑说:“随便说的啊,随便说。”

“那烦请你随便推一下石磨,我要点豆腐了。”

鱼头汤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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