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的话在脑海中浮现,殷歌心中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张启荣一家在卯时三刻被烧死,张晴在卯时三刻来到自家门口,这个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推门而进,便见到方荃惊讶地出来:“叔叔,张小姐刚刚从窗口离开了。”
“嫂嫂,张晴是……”殷歌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进入嫂嫂的房间,只见后边的窗户被推开,土屋的窗户并无窗棂,仅是用两三根木棍格挡着。
方荃手中拿着要给张晴更换的亵衣,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那位姑娘衣服也没有换,就跳过窗户走了。”
殷歌来到窗边,伸手抓住窗沿,轻轻向上一蹬,目光透着窗口往外望去,看到外面的杂草以及昏暗的山路,张晴的身影不见了。
“叔叔,那位姑娘有问题?”方荃低声问道。
殷歌点了点头:“嫂嫂不用怕,有我在。”
他走出屋子,李捕头一脸惊异道:“咋回事?你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没事,也许是我认错了。”殷歌道:“李捕头,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清河县?”
李捕头想了一下说:“县令老爷将宅子的事往上报,镇魔司遣人来了,好似是个百户,就住在县衙。”
殷歌道:“既然镇魔司来人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厉鬼作祟,可以交给镇魔司。”
“如果有事来县衙找我。”李捕头拍了拍殷歌的肩膀就离开了。
殷歌回到屋里,嫂嫂惊慌未定,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捕头来了,那姑娘有什么问题?”
“嗯,她也许不是张晴……嫂嫂,你晚上跟我住一间房。”殷歌语气充满了不容反驳。
方荃见叔叔少有的坚决,再加上这件事确实很诡异,乖巧地点了点头。
殷歌回到自己房间,从怀里摸出了左戚赠送的玉佩,脑海涌现了一个问题:“张晴是人是鬼?她有体温,左千户送给我的玉佩也没有异常,再加上她有正常人的神态,不符合鬼的特征,应该是鬼才对。那李捕头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李捕头说张晴已经被烧死了,我偏偏又见到了张晴……”
殷歌百思不得其解,眼角余光一撇间,却蓦然发现自己放在床下的两个小箱子位置被挪动了,地上的青砖却向上凸起,似乎被撬起来过。
“嫂嫂会来我房间打扫,但不会动我的东西,有人来过我房间?”
殷歌把两口小箱子拉出,打开一看,银子都还在。
接着把那块青砖撬起来,就见到他放在坑里面的铜镜。
他蒙着铜镜的黑布被掀开了。
“有人动过我的东西。”殷歌瞬间警觉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出了门在房子周围走了一圈,又询问了嫂嫂有没有人去自己的房间。
得到嫂嫂没有的回应后,殷歌复返房间,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如果是窃贼不可能翻了我的东西却没有带走,嫂嫂也不可能翻了我的东西却不说,唯一的可能是这面镜子自己动的。”
殷歌翻起镜子,发现背面的血渍没有变化,但凝视镜面,却慢慢出现了一些变化。
铜镜的镜面上先是出现了朦胧的雾气,紧接着在雾气的后面映出了一个女人的全身照。
那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身上穿着没有色彩的衣服,面无表情地隔着雾气看着殷歌。
这个女人殷歌并不陌生,那是张晴,只是看上去像是十三四岁的张晴。
殷歌越看心里就越是发毛,镜中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变化,嘴角渐渐翘起出现了笑容,位置似乎也正在接近。
他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这股恐惧感不仅来源于镜中的女人,更来源于未知。
殷歌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文天祥的《正气歌》,恐惧逐渐被驱散,他看着镜子皱眉道:“看样子你这个玩意邪门得很,不仅是活的,还会翻我的东西,那个诡异的张晴也和你有关系,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既然这样,那就直接毁了吧!”
殷歌把铜镜往地上一搁,拿起青砖就要往镜面上砸。
就在这时,镜面上那个“张晴”慢慢的消散,紧接着镜面上似乎有一只手在迅速地写字,一个个细小的血字浮现在镜面上。
“我叫张晴,很小的时候就生病了,注定活不过及笄之年,是我父亲找到这面阴阳镜,用它照出了我的阴容,这样即便我死了,也能再度从这面镜子中复活,今天是我的第三次复活……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会砸了阴阳镜,而是将自己照在镜子当中,录下自己的阴容,那样即便遭遇不测也能像我一样复活。”
血字扭扭曲曲,充满了扭曲和病态,仿佛一只只厉鬼张牙舞爪。
而在血字浮现的时候,左戚赠予的玉佩也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还复活?就连大商皇帝为了长生不老也只能日复一日的修道炼丹,照个镜子就得到永生?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个蛊惑人心的东西。”殷歌拿着青砖作势就往下砸。
镜子上的血字迅速消散,像是镜中人胡乱擦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