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月儿可以用轮椅推我出去走走,我不用每天就看着窗口那么巴掌大的一片天了......
剩下的就是恢复治疗,现在还不能行走,月儿经常给我唱歌,陪我一起看电视,有一天,我看到电视里有个好可爱的小女孩,就笑,月儿轻轻地问我:“将来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嘿嘿傻笑着说:“说真的,我喜欢女孩,乖巧......”她微微歪着脑袋说:“起好名字了么?”
我心里一热说:“哪那么快啊?老婆不知道在谁家里养着呢......”
月儿沉思了一会儿说:“就叫......‘弦月’好不好?”
我随口就说:“好啊!‘弦月’......这名字很好听!”说完我才忽然意识到点什么,继而发现月儿的脸忽的就红了,我才知道我说错了......
“弦月”,不就是我的和她的名么?
又过了些天,我可以自己撑着拐杖走了,月儿也要归队了。我默默看她收拾东西,一句话都不说,她收拾好东西,问我:“你......没话跟我说了么?”
我讪讪地说:“谢谢你......”
她说:“我不是要这一句话!”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对不起,月儿,你做的我非常感谢,但我无法回报你……你......太优秀了!”
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猛一转身,哭着走了......
我也很难受,月儿走了,我的心好象被挖空了一块,觉得空荡荡的,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现在也许再也不能真正地站起来,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在军区所向披靡的风云人物,再也不是创造了狙杀最新记录的甲级“刺客”狙击手了!我现在只是个废人,眼睛的视力严重衰退,20米外都看不清楚人脸,原本十分强壮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骨瘦如柴......
后来,亮儿跑来看我,一进病房就把我从病床上楸起来又狠狠的摔了下去, 大声的骂我,骂我狼心狗肺,她说:“月儿姐姐哪点不好,她这么对你,你还不知道么?你知不知道为了请假照顾你,她跟她爸爸吵架,她从小就很听话,为了你,有生以来第一次跟自己的爸爸吵架!你是不是人啊?!是石头都感动了,要不是月儿姐姐,你活得过来么?在你昏迷的时候,月儿姐姐每天给你端屎端尿、擦拭身体,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人都整整瘦了一圈儿!你是真的是傻了还是当兵当坏脑子了?!”
骂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一句话都不敢回嘴。亮儿临走的时候恶狠狠的说:“粉蝶,我告诉你,我诅咒你!!狼心狗肺的东西!!!”说完一甩脸,走了......
我的眼泪哗的流下来了......对不起,月儿,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加倍的还你......
……… ……… ……
在医院半年多,我已经可以慢慢的行走了,用不着再做药物治疗了。我出院了,大队长高志飞亲自来接我,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军区后勤033垃圾中转站驻地。
战友看我回来特地开了个联欢会欢迎我。不过,我现在不能训练,也不能出任务了,甚至拿枪手都会抖,我就分到了炊事班打打下手,每天种种菜,喂喂猪,虽然很闲,但是我很不舒服,每天看战友训练就会想起以前,战友也从来不说我以前怎么样怎么样,怕我伤心,给我的感觉是——战友都在照顾我,我已经轮为受照顾的对象......
还有2个月不到我就要转业了,我忽然觉得日子太短,我真希望每天的日子长点,再长点,时间最好停滞下来,每天我都贪婪的看着特战基地的一草一木,看曾经熟悉的大山、营房、战友......
有一天,我正在炊事班摘菜,虎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兴奋的语无伦次地说:“快点,快点——!粉蝶你mmd!车来接你了,快点去大队部哟!”
我疑疑惑惑地到了大队部,在外面看到一辆挂着军区牌子的奥迪轿车......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队部,惊异地看到了月儿!
她把人都叫出去了,就剩我和她,她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笑着说:“粉蝶,收拾东西跟我走,我爸爸调到北京去了,我也去, 我跟我爸说了,带你一起走......”
我愣愣地看着月儿说:“我只是个普通军人了,很快就会成为一个脱了军装的普通人了......”
月儿依然微微笑着说:“我爸爸会照顾你的,你跟我走吧,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不能走,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月儿的眼泪突然流下来,哭着说:“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我低下头,幽幽地说:“月儿......对不起,下辈子我再还你,加倍的还你......”
月儿哭得很伤心,走到门口边,对我说:“粉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