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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 / 2)

裴见贺努了努嘴,不再言语。

徒留秦昭坐在地上冥思苦想。

丞相宋文殊?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断送的秦家性命吗……

秦昭用力抓住石阶,指关节发白。

齐恒坐在旁边,见秦昭突然变得冷冰冰的,一脸莫名。

“恩公,你没事吧?”

秦昭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离开了茶馆,齐恒呆愣一下,不知所以地跟了上去。

金黄的夕阳打在秦昭浅褐色的粗布麻衣上,单薄的腰板挺直,仿佛千斤重也压不倒,她披着满身金光,却如同满载凄凉,阳光温暖,却不能驱散心中的寒冷。

然而,走了没两步,她突然顿住,抬头向右手边看去,右手边是一家小客栈。

只见客栈的三层,着了冰蓝宝照中花锦衣袍的男子凭窗而立,男子墨发束起已是弱冠,温文尔雅,气质出尘。

他注视着秦昭,目光温和却不容忽视。

秦昭幽深的目光锁定他。男子见秦昭看向他,便投以微微一笑。

残阳之下,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有呼之欲出。

“怎么了,恩公,你认识那个人吗?”齐恒注意到秦昭在看那个人,突然开口问道。

秦昭收回目光,没有回答齐恒的疑问,只说道:“走吧。”

她的注意全被那人引去,是以,她没有看到齐恒刚刚说话时微微颤抖的指尖。

封长思见秦昭走了,施施而行回到屋内。

屋里站着许多人,为首那人看封长思回来,迫不及待道:“大司命,少主他……”

封长思坐到桌前,端起面前的茶盏,修长玉手轻扇盏盖,他眼眸微阖,淡声道:“欲速则不达,莫要惊扰了少主,若有违抗者——”

“啪嗒”一声,盖子被微微用力扣到茶盏上。

依旧淡然,却莫名添了几分森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杀无赦。”

如今正值初秋,夜晚的风染上凉意,吹起少年额前乌黑碎发。

秦昭躺在一片稻草上,双臂曲折枕在脑后,一条腿弓起,安安静静地看着头顶这片天。

夜空上挂着几颗星子,朦朦胧胧地明灭着,月亮隐在云里不肯出来。

四周很是静谧,大家都睡了,偶尔会响起几声细碎的鼾声和吧嗒嘴的声音。只有秦昭还醒着,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黯淡无光的星,和不肯露面的月。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那星子一样,又沉又闷。

近来,她和乞丐混在一起,除了想打探消息外,还打着借乞丐身上的气味来掩盖自己身上气味的主意,以混淆视听,她在赌那种鼠类无法在如此混杂的气味中,分辨出千里蛊的气息。

也许是她赌对了,最近确实无人追杀她。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单独行动时,难免会留下些气味,香鼠应该能分辨出来。

然而,那些追杀她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人影秦昭都没见到过。

这让秦昭不得不多想,是否有人于暗中帮她,可是目的为何?她活着有益于何人呢?背后那人的敌人吗?

如若果真如此,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也许可以将人引出来见一见。

思及此,秦昭翻身起来,脚下一蹬便从小巷里消失了。用了段鹤言的金疮药,她身上的伤早已大好无虞。

秦昭的离去在巷子里带起一阵风,躺在不远处的齐恒猛地睁开眼,见秦昭处空空如也,手探过去,还有余温,该是才走不久。他立刻动起来,快步离开了小巷。

天色已晚,行至街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埋在昏暗里,房檐下几盏未息的灯火在微风中飘荡着,打更人敲着锣穿街走巷。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在城里乱蹿了许久,秦昭终于闪进了一个小巷子。然,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有人从四面八方把她包围起来,粗略一看,二十来人不止。

秦昭是故意暴露自己的,果然,追杀她的人早已寻到了这里,只是处处被人阻拦,才无法对她下手。

如今她在城里转了这么一圈,想不被发现都难。秦昭是想以此做引,把暗中护她之人逼出来。当然,也是为了解决这些烦人的渣滓。

刹那之间,那些人就对秦昭发起了攻击,二十三人一起举着剑刺向秦昭。秦昭不知怎么一动,人就在墙上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和那些人手里一样的剑。

只见一人软软地摊在地上,头以诡异的姿势扭向身后,嘴里还往外流着血,手中也没了剑。

那些人见此,防备地看着秦昭,此人身法过于诡异,无声无息之间取人性命,实在可怕。

秦昭得意一笑,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只不过到了那些人眼中变成了不屑和蔑视。他们又一窝蜂涌了上来。

只是,秦昭这次却没躲,她执剑立于墙头,衣摆猎猎作响,发丝也在风里凌乱着飘。

她像是忘记反抗了一样,石头似的一动不动。眼看有人从秦昭背后刺去一剑。

就在剑尖已刺破秦昭衣服的时候,有一着冰蓝衣袍的男子凌空而来,用两只脚扭断了背后偷袭秦昭那人的头,那人直直摔到地上,男子轻飘飘地于墙头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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