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又冰冷的眸子看向齐恒,齐恒哆嗦了一下,小声说道:“恩公,他很厉害的,我们都打不过他,你别过去……”
这乞丐凭借一身蛮力,长期为非作歹,奴役其他乞丐,什么吃的用的都要紧着他。
一众乞丐对此是积怨已久,敢怒不敢言。
秦昭如若未闻,丝毫情面不讲地拂开了齐恒的手,把鸡腿扔到他怀里,站起身来走向那个狷狂得不行的乞丐,在稻草前立定。
“听说你很厉害?”秦昭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魅惑至极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那乞丐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样的秦昭似乎有些怯场。
但多年的作威作福到底是给了他一些底气,也站起来,以身高优势俯视秦昭,虚张声势,“怎样?你怕了吗?”
秦昭嗤笑一声,下一刻动了起来,身姿迅捷,众乞丐只看得到她的残影。
“啊——”
等再看清她时,那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乞丐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横着一把匕首。
秦昭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弓背弯腰,一手把他的胳膊拧到身后,一手用匕首扼着他的脖子。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一股尿骚味从他两腿之间传了出来。
欺软怕硬的恶心东西!
秦昭登时眉头紧锁,松开桎梏他的双手,站直身子在他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怒喝道:“滚!”
“我这就滚!这就滚!”那乞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秦昭环视四周,冷声道:“若有不服我者,尽管一战!”
乞丐们一听,一个个瞬间缩成鹌鹑,大气都不敢喘。
秦昭也不欲多言,理所当然地霸占了那块稻草,还叫齐恒过来一起坐。
齐恒再一次把鸡腿从怀里掏出来递给秦昭,她无声接过。
“恩公,你简直太厉害了!”
“那个王霸仗着自己力气大,整日为非作歹,什么好东西都被他抢了去。”
“若不是恩公你,我们还不知道要水深火热到何时呢!”
“恩公,你为何不吃?”
“……”你猜为何她要和那个臭乞丐打一架?吃饱了撑的吗?
在齐恒期待的注视下,秦昭生无可恋地吃下那根鸡腿,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痛苦地进入梦乡。
殊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全被旁边岁欢楼窗户缝里的一双清隽冷厉的桃花眼看了去。
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合上被挑开一条缝的雕窗,冷沉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
“消息可属实?”
颀长的身影立于窗边,隐于暗处,脚踏玄面白底锦靴,绛红华衣勾勒着他的身形,玄色腰带上挂着圆形镂空玉佩,上刻蟠螭,乌黑青丝束以杏白玉冠。
端的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气宇轩昂,雍容华贵。
一人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亲眼所见。”
“把人盯紧了。”
冷冽的声音散在风里,归于无垠。
……
不知已被人盯上的秦昭正组织着她的“丐帮”在城里到处打探消息。
她前几天出手教训那个王霸,不是她吃饱了撑的想出风头,而是想借此震慑这些乞丐来帮她做事。
当然,有极小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吃那根鸡腿……
“恩公,有人打听到那张告示是官府的人张贴的。”
一家茶馆旁边,两个花脸儿乞丐坐了一排,一个是秦昭,另一个是齐恒。
秦昭最近犹爱到茶馆旁边坐坐,一坐就是一整天,因此,其他乞丐打探到的消息,都由齐恒代为转达。
这不,又到黄昏了,齐恒就揣着一肚子消息来找秦昭了。
“官府?”秦昭用树枝在地上画圈的手一用力,“咔嚓”一声,树枝断了。
她一直想知道,是什么人张贴的寻人告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秦昭幼时被拐,若是寻人也不该现在寻,如今已过去十几年,突然开始寻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此刻告知她,是官府贴的告示,那是否说明,寻她的人是惠兴帝?
不对。
惠兴帝没有理由如此大张旗鼓地寻她,那只能是秦家上奏惠兴帝,惠兴帝代为寻人。
为何会如此巧,她刚从那里逃出来,秦家就要寻她?
是有人向秦家透露了消息?此人如此做又是何居心?
秦家如今声名显赫,父亲秦知鸿是先皇隆轩帝亲封的太尉,二伯秦知鹄是出了名铁腕大理寺卿。
但秦家后辈却凋敝衰败,大哥秦晖身有残缺自幼双腿不能行,困于一方轮椅,尽管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也无法为官;堂兄程珏又是个混不吝,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如此秦家理应是无人忌惮的,只要秦家兄弟已老,只要他们一死,秦家就彻底没落了。
可若是秦昭被找了回去,难免不会是一个无法掌控的变数,所以应当不会有人愿意看到秦昭回到秦家。
如果有人,那就说明,这个人知道秦昭是女扮男装,想借此送秦家一程。
若是秦昭以男子身份回